早年邓就知道何晋江的母亲极度厌恶深海生物,这也是何晋江父亲母亲婚姻不和的很大来源,如今知道了还有这么一层瓜葛,何晋江居然还想带着这条人鱼舞去自己母亲的面前?
他的闪躲被何晋江尽收眼底,何晋江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伸出手扣住他的脖子,逼迫他与自己目光交接。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安之感,如果何晋江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那这几天何晋江的反常又该怎么解释?
花海棠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鲜少会在外人面前露出疲态,这副样子,倒是让陆长佩想起多年前的何晋江。
陆长佩的酒量不好,几口下去就迷迷糊糊地想睡觉,斜斜地靠在沙发的角落。
何晋江迈着步子正欲离开,又想起什么,“这次研发会中有深海生物改造人繁殖的新技术,只要让他怀上我的孩子,母亲她会同意的。”
“他已经不再是人鱼了。”
“叔母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是,毕竟她的至交陈潇湘就是”邓开口宽慰,扭头看向何晋江,“所以你是打算这次研发会结束的家宴,带这条人鱼回去?”
有些事情摆在面前,他不敢承认,脑门在酒精的作用下刺痛。陆长佩晃了晃头,忽然腰处贴上一只温热的大手。
他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我忘了,他的死对外伪装成一场意外了。在他决定出售这条漂亮的人鱼之时,我枪杀了他。”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以至于让他平日伪装出的散漫在这刻荡然无存,欲望和野心如同悦动的火苗在身体里不断冒进,竟然意识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这对陆长佩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何晋江勾起一抹笑,语气淡淡,寻常的好像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枪杀。”
报复似的吻落下,陆长佩无处可躲,人被压在床上被迫承受侵入口腔的舌尖。他熟悉这样的吻,也无动于衷地不去回应,忽然,下唇猛地吃痛,血腥味弥漫而开,迅速融入满是酒气的气息中,何晋江咬着那块伤口,凶狠中带着一分克制,
房间内变得安静,只剩下何晋江落在他脖子边的均匀呼吸声。
过了一会,陆长佩的肩膀和脖子都有些酸,小声地开口问何晋江:“你不回你的房间休息吗?”
难道这个人,真的对他有过一分真心?
陆长佩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偏头避开了这个吻。他习惯了何晋江阴晴不定的脾气,习惯忍受无尽的辱骂与折磨,然而当这个人语气软下来,像是袒露半分真心般的开口,他竟然会觉得他说出的话,坦率的眼神,都像烈火一般灼烧在自己的伤口。
“用自杀威胁?”邓扭头看向他。
他从陆长佩的颈间抬起头,望向陆长佩的眼睛,轻柔地将唇贴上他的嘴角,“我知道你还恨我,但没有关系。”
何晋江眉头微微扬起,笑着说:“别学我,这方法太过冒进,导致我花了很大一段时间说服我的母亲。”
“赶我走?”何晋江的鼻尖轻轻剐蹭着他的下巴,笑着低语:“前几天不是还睡在一块吗。”
恰巧,远处的花海棠也察觉到这缕有些冒犯的眼光,那张清冷的脸转过来,与邓目光交接。
年少交欢之时,何晋江喜欢这样抱住他,用几分懒散的调子在他耳畔柔情蜜意地叫他宝贝。从前的陆长佩很是受用这样的称呼,也自大地有过那么一个瞬间认为,他曾是这个人藏在贝壳之中的明珠——海洋里的生物喜欢将这种东西称呼为宝贝。
“我累了。”陆长佩的酒陡然清醒,他从床上坐起,打算去卫生间冲个澡避开何晋江。
邓在他身后笑,“我看你真是疯了。”
陆长佩一路被他搂着带回休息室,一进门,何晋江就将他推倒在床上。浓重的酒气压过来,何晋江喝的酒比起陆长佩来说应该只多不少。
“不能来?”何晋江把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抬眸去看坐在一边的花海棠,“阿棠,我先带他回去。”
“你疯了,叔母不会同意的。”
陆长佩不再动弹,僵硬着身子由何晋江这样抱着。
“很快,宝贝,很快一切都会好的。”
这具在梦里肖想了许久的身体。
邓愣在原地缓了一会,喝了一口酒才反应过来,然后笑着去拍何晋江的肩膀:“堂弟啊,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再某些事上,我们还是挺像的。”
邓微微舔了舔嘴唇,避开花海棠的视线,低头饮酒,想起了什么,开口问何晋江:“对了,我记得那条人鱼,从前也是你父亲的观赏品。你是怎么从你那刻板的老爹那搞到手的?”
“嗯。”何晋江忽然拽住他的手,将他拉进了怀里。
“别动。”何晋江将他挣扎的双手扣在身后,怀抱住并不安分的人,将头枕在他的颈侧:“我也累,让我抱会。”
“开枪。”
即使痛的血肉淋漓,也愿意用柔软的内里,一点一点将尖刺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