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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闹掰之后,翟绪就再也没来过她固定演出的这家酒吧。
苏量依在这一年顺利毕业,生活没什么变化,工作倒是有一些,原先乐队的鼓手回老家去了,新招了一个,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大学生。
乐队第一次商演结束,一群人凑一起吃了顿饭,苏量依欣赏男色,把新鼓手的单人照放在九宫格的最中间,发出去没多久收到苏晚青的点赞,她还在下麵问她:【中间那个是男朋友?】
苏量依开玩笑地回復她:【帅不帅?】
苏晚青回了她一个竖大拇指的eji。
又一年结束,苏量依慢慢接触到了一些商演的音乐人和琴行老板,演出信息多了些,也不拘泥于哪一家酒吧了,多唱了几个场子,偶尔也能碰见翟绪。
四月底的时候,她就在一家livehoe跟他迎麵撞上,当时翟绪在跟身边人说话,走路没看道,她在低头查看吉他,也没往前看,就这么撞了个满怀。
两方各自站稳后视线对上,翟绪那句「不好意思」瞬间咽了回去。
「好久不见。」他就像身上有刺似的,站也没个正形,「吉他没撞坏吧?」
苏量依低头看了眼,隻有一道两厘米的划痕,应该是被他拉链刮得:「没事儿。」
翟绪也看到了那条划痕:「我赔你一把吧。」
「不用。」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最后鼓手出来找她,站在楼梯上跟她打招呼:「依依姐,老彭找你。」
苏量依应了声「好」,收回视线看向翟绪,他也正转身看,她咳了声:「那我去忙了,拜拜。」
翟绪回过头:「嗯,拜拜。」
这一年春天,苏向群老来得子,做得越来越过分,赵诗琴主动和他提了离婚,在桑回路附近买了套小三居,给苏量依留了间卧室,独自带着儿子过起了悠閒且富足的收租生活。
新生活开始,激浊扬清,她立誓永不再婚,却开始频繁约会,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夜间仿佛年轻了十岁。
苏量依欣慰了没多久,自己的生活就出了点儿小问题。
乐队的主唱是个女孩,年纪比她小点儿,前不久身体垮了,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回来就说不干了,要回老家考教师资格证。
连轴转的商演确实磨人,每天晚上都十来首歌,挣得钱虽然不少,可刨去交通成本和时间成本,收益也比普通白领高不了多少,眼下她身体出现问题,众人也没有让她强留的道理,吃了顿散伙饭,乐队暂时就停摆了。
接不了工作,苏量依就整天在家睡觉,依旧是昼伏夜出的生活,有一回刚要睡下时手机响了,她看到屏幕上的联係人备注,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做梦。
两人一年多没联係过了,翟绪给她打电话,开口就是:「在哪儿?」
「家啊。」
「哪个小区,我去接你。」
苏量依坐了起来:「不是,你有事儿直接说,搞那么大阵仗我有点儿害怕。」
翟绪那端静了几秒,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你男朋友又劈腿了。」
「哈?」
翟绪也觉得这事儿挺离谱的,苏量依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回回都踩雷,还回回都能让他碰见:「不就是你乐队那个鼓手,还姐弟恋呢,啧,刚刚我在路边瞧见他牵着一姑娘进了电影院。」
苏量依沉默了一会儿:「你偷窥我朋友圈了?」
翟绪没想到她的关注点这么歪,支支吾吾:「你没删,我为什么不能看?」
苏量依笑了声:「哦,那你看吧。」
她说完要挂电话,又被翟绪拦住:「依依姐这回不抄酒瓶子了?」
「不抄了。」苏量依躺了回去,开玩笑逗他,「男人不都一个样,打是打不过来的,随他去吧,隻要装看不见,我就没有烦恼。」
翟绪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一年没联係,你变成恋爱脑了?」
苏量依憋着笑意:「对啊,现在可恋爱脑了。」
电话那端隻剩下了风声,翟绪稳了稳气息,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跟他分了。」
「我不。」
翟绪气得跳脚:「你他吗当初对我那么绝情,现在抱着个人渣不鬆手,你是人吗你苏量依!」
苏量依乐得不行,揣了个枕头在怀里,几乎能想象出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笑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我都没跟他谈过,分什么分?」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翟绪默了默,挤出了一个极其復杂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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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两人就又恢復了联係。
翟绪知道她的乐队缺主唱,还帮她打听了一段时间,几个月没有消息,来得人不是风格不搭,就是嫌他们业余,拖了一段时间下来,乐队其他人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四个人吃了好几顿饭,苏量依和鼓手都想继续,贝斯和键盘手都有些不想干了,二比二的格局,加上众人都在犹豫,商量了一个月也没商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