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聚在一次是九月底,夏天都结束了,队里的贝斯手过来通知,说他找了份在琴行的工作,最终决定退出,原本就苟延残喘、艰难维係的关係瞬间分崩离析。
从火锅店出来,各走各的路,苏量依一个人去了弥楚酒吧,她坐在吧台上喝酒,翟绪发消息问她在哪,她发了个定位过去。
二十分钟后,翟绪背着一把吉他赶过来,价格不便宜,他说他提前很久预订,就当是赔上次撞坏她的那把吉他。
苏量依没精打采地看着他:「那把没坏,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他就像一隻萨摩耶没得到主人呼噜头,瞬间急躁起来:「你不要就丢掉,反正我送出去就不会往回拿了。」
苏量依默默地盯着他瞧:「我以后用不上了。」
翟绪愣了一下,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乐队呢?」
「解散了。」
翟绪挺惋惜似的,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吉他塞到了她怀里:「现在会弹《冷雨夜》了?」
苏量依猛地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
她确实偷偷学了,可他怎么知道?
「年初我来这里找人,正好听见你在弹这首。」翟绪下巴稍抬,表情也没有多得意,「当时隻听了后半段。」
苏量依垂下眼睫,许久没说话。
这舞台她是上不去了,隻能回家弹给他听。
翟绪听到她的邀请,眼睫颤了一下:「现在?」
苏量依抿唇:「不敢去?」
没什么不敢的,两人当即勾肩搭背走出了酒吧。
翟绪没喝酒,开车带着她,苏量依指路,他开,经过一家便利店时,她说自己喝了酒胃不舒服,要下去买瓶水,翟绪说不舒服就在车里等着,他去帮她买,又被苏量依按了下来。
她坚持要自己去,三分钟后从店里跑出来,手里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半,翟绪不疑有他,待她上车后重新启动了车子。
赵诗琴虽然买了房子,可苏量依跟他们作息不同,不想住在一起,至今还是独居,进了家门,客厅就乱糟糟的,她开辟了一条沙发出来,招呼翟绪:「你先等会儿,我去换个衣服。」
翟绪愣愣地坐了下来,有些束手束脚,干脆打开了电视。
他等了二十分钟苏量依才从卧室出来,不但换下了身上那件废土风的破外套,头发放下来,甚至还画了个淡妆,跟白天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不同,颇有些温婉如水的感觉。
翟绪不傻,这会儿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苏量依出来时也没看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沓精酿,走过去单手拧开拉环,递给翟绪一罐后,就抱着自己那把吉他坐上了椅子。
她唱功一般,音域也比较窄,按说是不适合这首歌的,可翟绪想听,她仰头喝了口酒,笑着说了句「献丑」,然后就开始弹唱了。
-在雨中漫步
-蓝色街灯渐露
-相对望
-无声紧拥抱着
翟绪看过她许多次现场,但这是头一回听她唱歌,苏量依的声音跟她的素颜一样,与她的性格看起来极其不搭,那么火爆的一个人,唱歌的时候嗓音又低又软,纤细的手指拨弦,流动的旋律时而激昂,时而温顺。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有种别样的魅力。
-冷雨夜我不想归家
-怕望你背影
-隻苦笑望雨点
-虽知要说清楚
-可惜我没胆试
一曲结束,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把吉他放到台麵上,走到他旁边坐下,看似无意地端起他麵前的那罐酒,仰头抿了一口,翟绪想提醒,想起上回发生的事,又把话咽了回去。
「唱得怎么样?」苏量依问。
他挠了挠喉结,声音有些含混:「还行。」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苏量依啧了声,「还行是什么意思?」
翟绪偏过头看她,目光闪烁:「挺好的。」
苏量依对上他的视线,没说话,就是眯着眼笑,笑了会儿又缓缓靠近。
翟绪从没有那么紧张过,在唇瓣相贴的前一秒,他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是——」
他往后坐了半步:「你想干嘛?」
苏量依又跟过来,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语气很是认真:「今天心情不好,我想爽一爽。」
「」
翟绪脊背绷紧,一边躲避她的进攻,一边气急败坏地喊,「你他吗把我当什么了!」
苏量依完全像个女土匪,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按着他的两隻手,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就说,你想不想?」
翟绪别开视线,脸又开始泛红,喉咙滚了一下:「不想。」
「我不信。」
她说着就要往下摸,紧急避险,翟绪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麵色紧了又紧,他压抑着语调:「我就问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