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嫁妆

姐的眼睛会说话。我奔着跑着，掉下了田坎，姐姐追着赶着，蹲在坎上，伸出了手，那一刻我看见姐姐的眼睛特别的亮，眼珠里有我的影子。

    姐姐拍着附在我身上的泥，我摘下靠在姐姐身上的草，我大声的念着在课堂里学来的语文“一只乌鸦口渴了，想找水喝”

    姐姐看着我一张一合的嘴巴，用手语告诉我，她要摸摸我的喉咙。姐姐的手指令我的喉咙发痒，声音不不由自主的发颤。

    姐姐模仿着将嘴巴一张一合，我伸出手指处摸姐姐的喉咙，什么都没有，没有颤动，没有从笼中放生“声音”妖精的感觉。

    我示意姐姐再试试，姐姐摇摇手，拉着我一起朝更深的油菜花浪里去。

    姐姐出嫁了，那天，我哭着摸着姐姐的喉咙，在姐姐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祝福的话语，虽然我知道姐姐听不见，但我分明看见姐姐的眼里有我的影子和眼泪。

    姐姐生病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姐姐，我念起了曾经在油菜花浪里的那篇“一只乌鸦口渴了，想找水喝”姐姐冰凉的手指一直都没离开我的喉咙，姐姐在扑捉那支从笼子放出来的妖精。姐姐的眼睛永远都是明亮的，姐姐眼睛里我的影子安静的陪伴着泪水儿，我的手指处摸到姐姐的喉咙的时候，姐姐张开了嘴巴，很努力的寻找打开妖精笼子的那道门。

    姐姐没了。我释放出的妖精带着姐姐走了。油菜花浪里的蝴蝶翩翩飞舞，我的妖精躲藏在了浪里最深处，姐姐的妖精，姐姐的妖精

    2003/12/29

    不知是谁家收音机里在播放蔡琴演唱的不了情，一声声“忘不了”一阵阵思念如潮涌，忘也忘不了

    我所有的朋友都说林子是个标准的书呆子，其实林子并不喜欢看书，他只是有点点内向，不跟我疯不跟我闹不跟我狂罢了。在朋友们的眼里林子的稳重沉默和我的嬉笑癫狂实在是极其不适的一对。

    林子是一家外资企业的高级工程师，他一直都保持很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的生活一条线，吃早饭吃午饭睡午觉吃晚饭看电视关灯睡觉。我做不到，也很难做到。也许一开始我的随意就成了林子精神上的负担，很重。

    林子是个很细心的男人，每天晚上林子都会帮我把二天中午的便当用饭盒装好，放到冰箱里，就算我没在家，他也这样。早上，我还在梦中呓语，林子却将便当热好，等收拾好一切，他才悄悄的跑到床边，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叫着“小猪、小猫、小狗起床了。”

    朋友总是笑林子身上没有的恶习我全有，我抽烟酗酒贪玩。往往我在深夜醉眼迷朦回家的时候，看到林子独自看着电视，那一刻我后悔没有好好陪陪林子。

    我天性好哭，大事小事都喜欢在哭中解决，每当我哇哇大哭时，林子都会背着我起天台吹风，东一句西一句的引开我的不开心“你不是说你小时候一不高兴就会去数星星吗？”“早上我妈打电话问你现在胖点了没。”“哈哈，我告诉你今天公司有件好玩的事。”“你再哭，明天眼睛肿了就不会羞花闭月了。”楼顶上的风把我的哭声和林子的呵护融化在了一起，连月亮和星星都一起偷笑。

    我喜欢吃苦瓜，也很喜欢种苦瓜。曾经我希望有一天我心爱的人能陪我一起在花盆里种苦瓜，一起挖土，一起下种，一起浇水，一起赏苦瓜花，一起收获。林子一直不明白那个周末的半夜我为什么会从梦中醒来，一个人跑到楼顶花圃里去挖土，独自在花盆里种下平时收集的苦瓜种子。他甚至担心我有梦游症。

    那天凌晨，林子问我：“假如有一天我疯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说：“假如真有那天，我不会离开你，我会陪着你疯。”

    林子：“为什么？”

    我：“因为你疯了，街上的人会笑你，我陪着你疯，街上的人就不止笑你一个了。”

    林子：“”我：“我会带你去看病，等我们没钱看病的时候，我会带着你去跳楼”

    一个多月过去了，花盆里的苦瓜还是没发芽，林子说那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我也渐渐的也忘记了我的梦想。直到林子离开我的那个早上，我意外的发现花盆里的苦瓜发芽了，一个小小的胚芽，虽然只有一棵，可是非常健壮。才知道林子没有忘记过我的梦想，他一直都在浇灌这小小的梦想我惊喜着暗自许诺，等林子回家后我就告诉他我那晚上做了什么梦，才会半夜起来种苦瓜。

    林子没有回来，我没有机会告诉他，我梦到林子陪我一起种苦瓜的全过程，林子出车祸了。我决定去跳楼。

    从一楼走到二十楼是很累的，我真的有些累了，一层一层，一阶一阶，好累。我回忆着和林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听着抹不去的“不了情”余音，我要去跳楼，要去好好专心的陪我的林子

    “假如有一天我疯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假如真有那天，我不会离开你，我会陪着你疯。”

    “为什么？”

    “因为你疯了，街上的人会笑你，我陪着你疯，街上的人就不止笑你一个了。”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