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宿,腊月里的寒风小刀一样,唰唰的往窗缝儿里钻,傻蛋儿冻得打颤颤。
在屋里找了一圈儿,拢起火炉子来。
还不忘去看看少爷,撩开床帘儿,床上的人睁着眼,两人撞个眼对眼。
“您哪不舒坦?”床上的人不言语,傻蛋儿伸手试了试天灵盖儿,感觉烧退下去了,“还是您想尿尿?”床上的人闭上了眼,不再瞅他。
一双手伸进了被窝里,摸索着往下探啊探,最后停在了小腹,鼓囊囊的,涨得要炸开似的。
傻蛋儿轻声感叹,“呀,老大一泡尿呢!”,伸手取床边的尿壶。
“来,搭我肩上”傻蛋儿拉起两条胳膊围在自己脖子上,自己抱着他的腰,全身使劲儿往上拽,俩人身贴身靠着。
解开裤带子,小手往亵裤里掏,软乎乎的,贫瘠的一团没什么生命力,挺大个大家伙,塞到壶嘴里。
“慢慢来,不着急。”少爷依旧闭着眼,绷紧了嘴抿成一条线。
“尿不出来没事俺帮你胡拉胡拉。”一只手拎着尿壶,另一只手伸向浓密的深处,浅浅的按压,慢慢的划圈。
稀稀拉拉的,往杯子里倒水的响儿,夜里那么静,听的清楚。少爷脑袋却滑到了傻蛋儿的肩头,似是一声叹息,却听不见声响。
夜长的让人看不着头
天蒙蒙亮,鸡还没叫,傻蛋儿就开始忙活,拧着细胳膊细腿儿,往炉子里添碳。拾捯屋子,比新娶的小媳妇都勤快。
傻蛋儿把瓷勺怼到少爷的嘴边,“少爷今天早晨咱喝稀饭,吃饼子。”
许是歇了一宿回过劲儿来,“给我滚出去,别管我。”嘶哑着嗓子,语气却不容置疑。
“那咋行,俺走了,谁照顾少爷啊!”傻蛋儿恬着个小脸,勺子依旧往嘴里伸。
这回少爷确是死命闭着嘴,铜墙铁壁一般不张嘴。一通折腾下来,大冷天的,傻蛋儿却着实出了一后背的薄汗。
“这可不行,少爷您多少吃点儿啊,不吃饭可咋好起来啊!”傻蛋儿嘟嘟囔囔,急的要跟昨天一样上手掰嘴,一掰不要紧,床上的人猛的挣开。
“叮”一声一碗稀饭,全撒到了地上,白花花的,腻丢丢的,全是粮食啊!
傻蛋儿忙着蹲在地上,拿手揩了地上的米粥往嘴里塞,“少爷都是俺不好,没拿稳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稀饭。”傻蛋儿长这么大,没吃过几顿饱饭,更别说米粥了。
盯着地上又小又薄的一团,白条条的后脖梗鼓起小小的骨节,少爷搭在床边的手指微微一动。
把地上撒的饭打扫干净,傻蛋儿又端来了一碗,“少爷俺又盛了一碗,这回俺拿稳了,掉不了啦。”少爷倒是顺从了许多,吃进去了多半碗。
“少爷真厉害啊,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一准能好起来好。”傻蛋儿夸小孩儿一样,拿手巾给少爷抹了抹湿哒哒的嘴。
真是个傻子,流水的郎中看了都说好不了,让一个傻子说两句就能从床上站起来了,可笑!
给少爷喂完了饭,傻蛋儿自己胡乱塞了两口,停不下来的鸟儿一般,又要给少爷捏身上。
“俺跟您说,前些年俺老爹下地干活,闪着腰了,俺就是这么帮他按的”傻蛋儿一寸一寸的捏着干瘪的胳膊,又一点点儿捋着细长的手指头。“不出半个月,俺老爹就好了,俺爹夸俺有双巧手哩!”
“呀,不忒好使劲儿,俺上炕上给您按腰呗!”傻蛋儿脱了脚上的破布鞋,拧着屁股往床上钻,“您别嫌弃俺,俺昨黑里才擦过身上,不磕碜。”
床上躺的人,不说话,撇了一眼白莹莹的脚丫,闭上眼,跟平时没两样。
傻蛋儿找了个软枕,垫在少爷后背,又抱着他的腰,翻饼子一样,给他掉了个面。整个人跨在男人身上,一推一推的往上揉着腰,俩人叠在一块,床架子也跟着吱扭扭的响。
少爷盯着床褥子上绣的大簇大簇的芙蓉花,不知怎得烧得脸红臊地慌。
他不是半大小子,早就经历过男女缠绵的那些事儿,不过是揉个腰,却被一个傻小子摆弄的心里痒痒得不行,许是太久没沾人气儿了。
傻蛋儿揉完了腰,又把人翻回来,一双手停在胯骨那细细地揉,像是要往里面注入生命力一样,那样软乎,那样仔细。揉热乎了伸着双小手又往下走,去捏腿,边捏边自顾自地在那跟少爷聊天。
屋子外是料峭的冬风,只有不大的床上暖乎乎的。
临近年关又下了一场大雪,天地一片白蒙蒙的。
傻蛋儿把扫帚圈在怀里,嘴里哈着热气搓了搓手,抬头看见院里光秃秃树杈子上的鸟窝。
傻蛋儿想起他爹还在的时候,也是冬天,拿弹弓子在树林子里打鸟,他拿着布袋儿跟在他爹屁股后面捡,树杈子上的雪扑簌簌的落在他的脑袋上,却不觉得冷。
傻蛋儿也会想爹呢!
“少爷,外面下雪了,白茫茫的可好看”傻蛋儿跺了跺鞋上的雪,“看俺给您堆了个小雪人”献宝似的捧着雪人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