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跟我走

    “我还要去做笔录……”

    藤弈还想说什么，就被陆琢一路快步流星地赶着抱进了车里。

    藤弈沙哑地笑了一下：“陆总。”

    警察来的时候，医生刚给他打完针，正按着他的手缝针。警察一看他手上的伤还挺吓人，表情也挺严肃，问了他几句之后，上去抓人去了。

    藤弈不好意思道：“我，我脚崴了。”

    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跟我走。”

    进了陆琢家的家门，咕噜立马撒开腿跑去找饭盆了，陆琢让藤弈先在沙发上坐一会，自己去阳台上接了好几个电话。

，小狗舔了一下干燥的鼻子，听话地跟在他身后走。

    他的手被拽得麻了下，眼前短暂地黑了一下，转过身去，发现是匆匆赶路而来的陆琢。

    小狗看到主人，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尾巴摇起来了，脖子上的铃铛也叮叮当当的。

    藤行炽没有下文，就把电话挂了。

    下了车，陆琢还要抱他，藤弈连声拒绝，白着一张脸在地上走了几步证明他是真的可以自己走后，陆琢才冷着脸，说出一个“行”字。

    “嗯。”陆琢不再多留，抱着他往外走。

    “哎呦，小伙子怎么伤成这样！”医生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看了眼伤口，“你这得打破伤风，脚也崴啦？你等等，我去拿药。”

    话刚说完，楼道里发出来几声异动，藤弈转头去看，发现是警察拷着人下来了。

    “我在家啊。”藤弈开始睁眼说瞎话。

    “我自己可以走的。”他不大适应地动了下腿。

    陆琢在藤弈边上坐下，将他的脚踝托到自己腿上轻踩着，从药箱里找出瓶药油，往他红肿的部位抹上去一些。

    藤弈吓着了，抱紧了怀里的猫，这种身体依靠着另一具温热的身体被抱起的感觉，生平还是第一次。

    小区里开了家超市和诊所，不少人看到这儿血淋淋坐一个人，转头就把诊所里的医生给叫出来了。

    咕噜和葡萄被安置在后排，陆琢把一人一狗一猫载回了游金府。

    他这才发现，驾驶座的车门没关，当时陆琢应该真的特别着急吧？可是，他明明没有告诉陆琢发生了什么。

    超市老板手里拿了瓶水来，塞进藤弈手里，“小藤，先喝点水吧。”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单元楼门口，在花坛边上坐下，沉沉喘了口气。

    那头藤行炽沉默了近五秒钟，才说：“你在哪？”

    “喂，哥？”

    陆琢看了他一眼，依旧是方才那个清冷复杂的神色，什么也没说，微微俯下身，就把藤弈打横抱了起来。

    藤弈让医生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要起来跟上去看看，不想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人从后头大力拽住。

    “你家楼下的超市老板，我资助过他女儿念书。”藤行炽的语气生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在哪？”

    “我……”

    讶异、恼怒，似乎还带了一点无奈与担忧。

    陆琢提着医药箱过来，看了眼窝在藤弈怀里，因为来到新环境而有些害怕不安的葡萄，脸上早已没了刚才那副惊恼神色。

    他似乎经历了一场焦灼磨人的堵车，胸口急促起伏，喘得挺凶，领口也不大整齐。他额角布着细汗，狭长精妙的长眉下，那双子夜一样的眼睛，此刻却与平时一点儿也不一样。

    脚上的药油凉凉的，陆琢温热的手中覆在皮肤上，慢慢地揉着药油，手上的温度浸透皮肤，受伤处一点一点地热起来了。

    电梯今天在维修，只能是走楼梯，他家楼层高，藤弈身上有伤，快要力竭，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没看清路，还把脚给崴了。

    藤弈手不方便，超市老板就把瓶盖拧开了再给他，藤弈喝了一口，说了句谢谢。

    藤弈有些不好意思，先后两次来他家，每次都是让他帮自己上药，让人知道了笑话。

    嚯，他说那家超市的老板怎么对他这么好，每次去买东西都要塞包糖啊饮料的。

    陆琢拉着他未受伤的手往小区外走，步伐又急又快，藤弈脚也疼，跟不上，当即就踉跄了下。

    藤弈投降了，说：“在陆琢家。”

    藤弈往后靠在沙发垫上，轻轻叹了口气。

    藤弈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未读消息，藤行炽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本意是不想让家里知道的，谁还能猜到超市老板是藤行炽的眼线？

    “好了再去。”

    陆琢的视线稍往下移了移，先是看到他怀里毛上沾了血的小猫，再是他垂在一侧，包着厚厚的、渗着血的纱布，最后才是一直紧跟在侧完好无恙的咕噜。

    陆琢瞥了一眼，身上的寒气就更重了。

    藤弈问说：“您认识？”

    葡萄窝在他腿上，咕噜就坐在他脚边，立起两只耳朵，尾巴耷拉在地上，丝毫没有平时那副傻劲了，这会倒像只正经护卫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