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白梨与青梅一同坐下,一人一碗葱油面,吃了起来。
起初,白梨还有些放不开,她在静非阁中已经待了八年,一直循规蹈矩,不敢行差踏错,故而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院里的掌事丫鬟,但这八年来,她从未与主子同席而坐,更没有像现在这般享受过春景和美食。
从前,她只把侯府当成自己赖以生存的东家,可直到此时,她才生出了对侯府的归属之情,也不禁让她对眼前的这位世子妃,生出了更多好感。
【若是世子也能早些看到世子妃的好处,那就好了……有这样好的世子妃陪伴,世子在府中,便不会那么孤单了吧?】
苏心禾无意间听到白梨的心声,不禁问道:“世子他……平日在侯府,都是独来独往么?”
白梨手中那碗葱油面已经吃得见了底,她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答道:“是,世子同大公子与三公子来往都不多,唯有四小姐偶尔来借兵书,会与咱们世子聊一会儿。”
白梨如今与苏心禾熟稔了些,便又多说了两句,道:“奴婢说这话可能不妥,虽然世子是嫡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侯爷偏心大公子更甚……故而世子很少与大公子走到一处。”
“那小叔和小姑呢?”
白梨小声道:“世子不喜聒噪,三公子和四小姐虽好,但世子却觉得他们聒噪,即便来了,也聊不上几句话的。”
苏心禾想了想,问道:“那世子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白梨不假思索地答道:“若非战时,世子一般都在京城,但在府中无非就是看书、练剑,若是出了府,八成是去南郊大营了。”
苏心禾暗暗嘀咕,果然是禁欲系,一点儿生活乐趣都没有。
不过,他连受伤都没有想过寻家人相助,也着实有些孤单吧?
苏心禾这么想着,目光不自觉往对面的书房看去。
昨夜换药之后,李承允便宿在了那里,一直没有出来过,她觉得这样也好,两人各睡各的,互不干涉,也能免除不少尴尬了。
就在这时,吴桐与青松迈入庭院,他们远远见到苏心禾坐在树下,便快步过来见礼。
“参见世子妃。”
苏心禾笑道:“两位副将这么早便来寻世子了?可用过了朝食?”
青松闻到了一股香味,不自觉往白梨碗中瞄了一眼,吴桐却道:“已经用过了,多谢世子妃关怀。”
说话间,书房的门便开了,众人循声望去,李承允出现在门口,他着了件暗蓝色的武袍,宽肩窄腰,英姿勃发,完全看不出有伤在身的样子。
李承允感知到对面的目光,也抬眸望来,与苏心禾视线交织的一刹那,两人皆是一顿。
此时,苏心禾却忽
然想起昨夜那结实有力的背脊和轮廓清晰的手臂,面颊“腾”地就红了。
苏心禾埋头佯装吃面,权当没看见他。
李承允却信步而来,众人一起行礼时,苏心禾这才慢悠悠抬起头来,她也若无其事地福了福身,道:“夫君早,可是要出门了?”
李承允“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苏心禾又问:“夫君可要用朝食?今日做了些葱油面,也不知合不合夫君口味。”
李承允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淡淡道:“我没有用朝食的习惯,你顾好自己便是。”
说完,李承允便转身离开了。
吴桐和青松连忙告辞,跟了上去。
苏心禾见李承允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每当他在时,苏心禾就容易紧张,待人走了,苏心禾手一挥,“继续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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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允平日出门都是骑马,今日却改成了乘车。
吴桐和青松便坐在了前面驾车,索性省了车夫跟随。
“世子都改乘车了,莫不是伤势又重了些?”青松想起城外细作的奋力一击,仍然心有余悸。
吴桐摇头,道:“我也不知,方才我问过世子伤势,他只道已经换过药了,却也没说如何。”
“换过药了?”青松一愣,“昨日我们俩都没回来,难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心照不宣。
青松笑了声,道:“这件事世子连侯夫人都不肯告诉,却让世子妃知晓了?之前你去临州之时,世子还对世子妃的消息并不上心,如今才成婚两日,就这般亲密了么?”
吴桐思量了片刻,道:“世子妃待人宽厚,世子愿意同她亲近,倒是也不奇怪。”
青松瞧他一眼,问:“你怎知世子妃为人宽厚?”
吴桐便将送苏心禾上京过程中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了青松。
青松手中的马鞭差点儿都惊掉了,“你方才说,苏家小姐,哦不,是世子妃,从临州一路将你们喂到了京城!?”
“喂”这个字让吴桐有些不适,他拢了拢眉,道:“世子妃心善,觉得兄弟们驻守边关太苦,所以才邀我们同食。”
“怪不得你回来都胖了一圈!”青松忿忿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