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楚对双亲的记忆跟破碎的童年一样,并不甚明晰,他的父母在带他离开五通村不久后就双双死于急病,除了一笔能够勉强让他立身的遗产外,就只留给他一本记载着图画跟奇怪文字的泛黄笔记本。
早些年的时候,完颜楚还多少对父母有些印象,但后来那印象渐渐模糊,到现在已经只剩一点朦胧的轮廓。这次他回到五通村,既是为了追溯自己的记忆,也是为了弄清楚父母当年匆匆带着他离开的原因。
“村里没有宾馆之类的地方,先住我家怎么样?”薛仲平主动向完颜楚发出了邀请。
没有拒绝,完颜楚勉强笑了笑,他觉得五通村里的道路非常熟悉,但也仅仅只是熟悉而已,并没有他之前想象中那种独属于故乡的亲切感。而且,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的缘故,他觉得路上的每一个人都在看他,用一种令人芒刺在背的目光。
薛仲平对此毫无察觉,他便带路边对完颜楚说:“等到下一次朔月那天,村里有个祭祀,十几年才有一次,最近村里都在准备,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看看。”
完颜楚问道:“是祭祀河神么?”
他想起了泛黄笔记本上画着的简笔画,在五通村里应该有一处临河的山崖,村民会在那里举行类似河伯嫁女的仪式。他翻过那本笔记本无数次,记得上面的每一副图。
“都不是,是祭祀......守护神。”薛仲平说话时顿了一下,他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了眼前院子大门上挂着的横所。
门吱呀一声打开,完颜楚跟着薛仲平绕过满是青苔的照壁,便顺着长廊走到了一个被四面房间围出的天井里。小院面积不大,正中有口古井,四周的植物在秋天仍是绿意盎然,一副自然长成的野性姿态。
完颜楚挺喜欢这些,唇边小窝凹陷进去,笑着问道:“草都快长进屋里去了,我们明早前能打扫完住进去么?不如在你家走廊打个地铺?”
“这倒不必,我把房子托付给别人打扫过了,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但里面干干净净。喏,最角落那间是浴室,左边那几间是客房,我出去买点东西顺便拿放在别人那里的钥匙,不必等我。”薛仲平拽开灯绳,给完颜楚指了个方向,便将行李托付给完颜楚独自出门去了。
完颜楚也没辜负薛仲平的托付,替他将行李搬到正房不说,还无师自通地用炉子烧了足够的热水,自己洗完澡之后留了几壶给薛仲平用。这村里洗澡用的是浴桶,完颜楚洗前将桶刷了一遍,洗后又刷了一遍,觉得筋骨比没洗澡之前还累。
薛仲平不在,他趴在古井边看了半晌,也不知道这水能不能喝。纠结一阵,还是从行李里取了瓶装水喝,等他都收拾完,薛仲平仍旧没有人影,他便在客房先行睡了。
这里的床古色古香,完颜楚躺在上面看着床顶的帐子,莫名想起了糟糕的梦境。他因此心里有些沉闷,但许是太累了的缘故,眼皮沉得厉害,往下一合便睡过去了。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才见完村里的长老们回来,薛仲平装模作样地敲了敲完颜楚的房门,试探道:“完颜楚,睡了么?我有事情找你。”
没有回应,房间内的完颜楚睡得很熟,他喝的瓶装水里早被薛仲平下了药,现在早已经起效,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与知觉,即使是天塌了也吵不醒他。
骨子里的谨慎让薛仲平又狠砸了两下门框,确定万无一失后才推门进去。完颜楚很信任他,所以并未锁门,替薛仲平免去了事后伪造现场的一个大麻烦。
完颜楚的睡姿很乖巧,人侧躺着,两手交叠放在身前,双腿则微微屈起,在被子底下撑起一个立体三角。他只穿了黑色背心跟短裤,薛仲平一掀开被子,就被他身上露出的大片莹润的白晃了眼。
动作机械地将完颜楚拦腰抱起扛到肩上,薛仲平想:他原来有这么白吗?还是说回了这里之后,知道他那命定的主人要用他了,连带身体都格外销魂了呢?
脑子里乱成一片,薛仲平搭在完颜楚腰上的手没敢乱动,他指尖贴着完颜楚短裤的边缘,只要微微一挑,就能摸到完颜楚那只紧实耐操的屁股上去。
现在,完颜楚的身体还很干净,是个没被精液玷污过的处子,但他的内里魂魄却早已被千百人尝过滋味,乃是个尝过的鸡巴比婊子还多的下贱祭品。
这是他的命。相似的场景让薛仲平回忆起了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他承担看守祭品的任务已经约摸百年,亲手送走过好几个。上一任的祭品那时候刚满十七,离能送给五通神换取庇护的年龄只差一岁了。
荒地里的草垛上,被怀疑失身渎神的少年被两个壮汉压住肩膀跪趴在地上。目光淫邪的长老当着众人的面扒开他的后穴检查里面是否有精液,几根手指在娇嫩紧致的穴口里搅动,恨不能将他的肠子拽出来。
倔强的少年不服,被勒住口也要不住地叫骂,于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年都是在刑房密室里度过的。薛仲平偶尔路过,听到的都是带着哭腔的呻吟。
长老们早在这延续了千年的祭祀仪式中摸出了经验,他们中有的人甚至持有前人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