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墙之内多遭荼毒。
“鞑子深入非部堂布置失当,实属宁夏镇贻误军机之故,若是朝廷怪罪,
敝人当为部堂上疏申辩。”丁寿以为才宽忧心朝廷降罪,出言宽慰。
“这些善后之事,老夫尚无暇虑及。”才宽盯着地图微微摇头,缓缓道:“北虏以往犯边皆分兵大掠,或数十、或百余,以抢掠村寨财物为先,据各处夜不收探报,此番入寇贼势颇盛,少的一股也有数百骑,如此一来,分支必少,鞑虏又无攻城之能,这般得不偿失之举,究竟是何用意……”
“教部堂得知,此番入寇的不止火筛的土默特万户。”
才宽霍地扭身,惊呼:“你如何知晓?”
当下丁寿将从布日固德处逼问出来的情况一一述说,听得才宽愁眉深锁。
“永谢布万户也参与进来了,大大不妙啊。”转首见丁寿面露不解,才宽解释道:“永谢布部拥众数万,现任领主亦不剌乃昔日瓦剌也先之孙,与蒙古前两任太师癿加思兰、亦思马因同出乜克力部,势力强横,尤在火筛之上。”
“部堂宽心,此番来的并非太师亦不剌,而是少师孟克类,他所率部众与火筛的蒙郭勒津部共五帐共驻牧于花马池边外迤北的柳条川,间有大沙窝阻隔,未曾近得边墙。”
“柳条川?”才宽手指顺着地图向北一路寻去,终于寻到了那处所在,冷笑道:“北虏藏得果然隐秘,诶——”
“部堂何故兴叹?”
“老夫是恨精兵不足,错失战机。定边、下马关等处有伏兵布置,料来无虞,只是西进之虏无法可制,土默特与永谢布两部压境,主力动向不明,花马池守军不敢轻动,无力西顾,宁夏总兵李祥老病,军务一直由巡抚刘宪处置……”
“刘廷式,你真是当的好官!”才宽狠狠一捶地图,切齿不已,原本想为了大局睁一眼闭一眼,息事宁人,未料宁夏文武已狂悖疏忽军务到如此境地,令到不行,放任鞑子肆虐,宁夏平原阡陌纵横,牛羊成群,此番岂不全填了北虏欲壑。
“部堂,在下打算再赴宁夏镇城,督促各卫兵马过河讨贼。”丁寿突然道。
“缇帅休要意气行事,”才宽眉头一皱,急声劝阻,“宁夏镇虽离花马池不远,但此间清水营失陷,虏骑出没不定,沿途凶险万分。”
“谢部堂提醒,丁某此行非去不可。”纵寇而入,差点把二爷给交待在荒山野地,再想及村中惨景,丁寿暗暗发狠,刘宪,于公于私,咱梁子算结下了。
“老夫无力多派护卫。”才宽目光深邃,直视丁寿。
“轻装简从,倒也便捷。”丁寿无所谓道。
“陛下圣明,刘公慧眼,”才宽长吁口气,一躬到地,“缇帅受老朽一拜。”
***
“某行得匆忙,教萧兄多费心了。”
从才宽军帐中出来,丁寿立即去寻萧离,听郝凯说萧别情当日一见慕容白伤势,便将人带进自己帐中,从郝凯等人出发寻他,也未再见出来,要不是信得过这位别情公子的人品,二爷此时怕是已操刀上门了。
“丁兄不必客气,在下不过举手之劳,若说耗费心力的还是白姑娘。”萧别情引着丁寿走向一座牛皮大帐。
“映葭,她还未离开?”丁寿真是意外,那小娘皮前番留都留不住,如今竟然不肯走,真是转了性。
“萧某多有不便,只得央求白姑娘襄助。”
“映葭懂得岐黄之术?”丁寿奇道,白壑暝虽然一肚子杂学,可看得出来他对教养女并不上心,难道在医术上还另有相授。
萧离微笑不言,来到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帐门旁,举手轻敲,“白姑娘,丁兄回来了。”
未几,厚重的夹板毡帘掀起,滚滚热浪扑面而出,丁寿不适应地侧过头去,转眼见一身月白劲装的白映葭俏立帐前,秋水横波,扫视一眼门前二人,淡淡道:“何事?”
丁寿见白映葭面若丹赤,云鬓间微微汗湿,一身劲装如沾了水般贴在娇躯上,更显得身姿婀娜,曲线曼妙,奇怪她为何这般装束,一时忘了答话。
萧离已习惯她这副冷眉冷眼的模样,但对她这身装扮却不敢多看,低眉垂目,拱手施礼道:“敢问慕容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见好。”
“可否容我进去探视?”丁寿回过味来问道。
“不便。”
丁寿碰了个钉子,急唤住正转身回去白映葭,“映葭,辛苦你了。”
白映葭身子略微一顿,轻声道:“事因我而起,应该的。”随即不再多言,掀帘进帐。
丁寿无奈摊手,与萧别情相视而笑。
“非是白姑娘有意推搪,丁兄入内却有不便。”
“哦?”
“萧某无能,无力消解慕容姑娘所受内伤,只得以药物熏蒸之法,缓缓疗伤,”萧别情摇头失笑,“法子笨了些,幸好有效。”
“那映葭她……”
“男女大防,多有不便,只得劳烦白姑娘贴身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