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闻怔住,似是没想到alpha的信息竟也可以这般,温柔和煦,丝毫没有攻击性和性/暗示,轻轻包围在身边,像一朵可以遮风避雨的云。
这气味里混合着柑橘特有的清甜,不会甜腻引人不适。沈青安隻释放了一点便适可而止,空气中的信息素慢慢散到后调,又有一点木质微苦的淡香,回甘的滋味让人流连。
舒闻感觉自己的脸慢慢热了起来。
他惊慌失措地推开沈青安,从alpha的怀中逃出来,“我,我好多了,谢谢。”
“抑製剂的话还是要少用一点,你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已经形成了过量依赖,脱敏的过程会比较漫长。”
舒闻慌乱地点点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沈医生您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他像个缩头鹌鹑那样把自己藏起来,以为可以掩盖身体上令人羞耻的变化,却不曾想沈青安行医多年,一丝一毫的端倪都在他眼中清晰无比。
那隻修长微凉的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你不用觉得尴尬,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
“您出去吧。”舒闻第一次近乎无礼地衝他开口,只是声音还打着颤,丝毫没有气势。
沈青安愣了一下,还是嘱咐道:“不舒服的话可以按铃,我最近几天都值夜班。”
床上的人把自己缩成一条,没有回应他。
被子里,舒闻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避免发出任何不雅的声音。这种感觉是他熟悉的,过去的十几年里有无数个夜晚是这样苦熬过来。
他已经过了四十岁,看淡很多事情,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丑态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眼皮底下。
如果沈青安只是一个普通医生,他不会感到羞愧,权当自己是一块死肉就行了。偏偏那个人陪他散步,看他画图,用家里的猫咪逗他开心,还给他煎了好吃的小羊排。
情绪上建立了联系,莫名其妙就会在意很多事。
舒闻已经忘了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沈青安像他的朋友。
而自己刚才在蜷缩在他的怀里,嗅着他信息素的味道,竟然隐隐有了反应。
他痛恨自己这样一副敏感又脆弱的身体,羞耻之外更多的是无助。尽管不想承认,时锦鹏还是给他的生活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舒闻痛苦地闭上眼睛,以后他恐怕都不能拥有正常的社交关系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层的医生护士都严阵以待。舒闻陷入发情期不是小事,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情绪上也容易有大的起伏,特别是还带着前人的标记,受到的煎熬隻多不少。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个看起来柔弱的oga竟然坚强地挺了过来。他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温和,配合一切治疗方案,大部分时间都是缩起来睡觉,甚至还会在神志清楚的时候接两句护士的玩笑话。
仿佛那晚的仓皇挣扎和歇斯底里都没有存在过。
能在疗养院办看护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怪脾气。而舒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莫名混了个好人缘,病情有一点进展就让小护士们欢天喜地。
沈青安也高兴,舒闻的状态能稳定下来,对后续的治疗和手术都有很大的助力。让他感觉不对劲的事,舒闻好像对他冷淡了下来。
舒闻拒绝了同他一起散步的邀请,每句话都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冷淡疏离得仿佛他刚来疗养院的那段时间。
沈青安是养猫高手,也莫名其妙被猫爪子挠过,知道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每次布丁耍傲娇不给他撸了,他就故意死皮赖脸地把它抱进怀里,被踢了挠了都不撒手,摸得布丁喵喵叫骂他。
于是他开始延长在七号房间逗留的时间,舒闻把他当空气,面无表情盯着电视上的草原纪录片,一直等到画面里的羚羊被豹子叼住喉咙拖回巢穴,才忍不住开口道:“沈医生也爱看动物世界?”
“喜欢。”沈青安笑道,“家里还有现成的。”
他拿出手机晃了晃:“要不要跟布丁和旺仔打声招呼。”
舒闻差点脱口答应下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两隻猫咪了,心里暗自惦记,不知道布丁的厌食症有没有好一点,旺仔是不是还会回应他的声音。
“不用了。”开口却是淡淡的拒绝。
沈青安愣了一下:“你不喜欢他们了吗?”
舒闻终于忍不住道:“沈医生,你对每个病人都这样吗?”
不等人问,他自顾自说下去:“我只是你的一个病人,为什么要给我分享这些?为什么要把我拉进你的生活?为什么不能要我回到以前的状态里。”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在问自己。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对人打开心扉,然后那个人近乎毁了他的全部,所以当再次有人靠近时,他不光害怕,还本能地感到气愤。
舒闻知道这样不对,沈青安只是出于好心对他展露善意,自己不能以怨报德。
他颓唐道:“对不起,我……”
沈青安截住他的话头,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失控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