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先破后立、先耗后补’的能力恢复的速度,以至于天帝一直无法彻底将其消灭,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终生囚禁。”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告诉他!”萧千夜神色一变不由脱口,帝仲虽是颇为冷静的摆手,其实眼底也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担忧,“她身上一定也有精魄,可我一次也没有感觉到,完全不知道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到底是以何种姿态存在,又隐藏在她身体的哪一处,她自己好像也不清楚,但是破军不一定……破军被关入天狱的时候潇儿甚至还没有诞生,他应该知道很多很多潇儿不知道的事情。”
萧千夜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这一瞬间更加惨淡,帝仲的嘴角看着是微微一笑,其实目光中丝毫没有笑意:“这种对诸神而言都极为重要的东西一定不会轻易暴露的,我必须知道破军的精魄所在……”
“破军可以杀她。”萧千夜打断帝仲,在他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不置可否地反驳,“你可以找到他的精魄,他就可以找到阿潇的精魄!火种……火种并非不可摧毁,她有危险!”
“别急。”帝仲站起来走到床榻边,这一次他主动将古尘留了下来,虽是抬手解了他身上的两处封印,但立刻又加重手头的力量强行按着不让他乱动,低声叮嘱:“我本想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这些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复杂,我不得不提前和你摊牌,破军的眼线遍布各地,这个房间里摆着奚辉留下的禁术残卷,上天界的力量可以阻止他的窥视,在你的伤痊愈之前一定不要轻易离开,虽然煌焰目前还能限制破军进不了极昼殿,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得回去附近守着,我不能会让破军有任何机会接近她。”
“我只能在这里养伤吗?”萧千夜双目通红的看着帝仲,那样绝望的情绪让他心中一抽,半晌才坚定地点头,“你必须把伤养好,我需要你帮忙。”
他颓然松手往后退步,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显得格外疲惫,帝仲用手用力按压着额心保持清醒,心中荡起一抹五味陈杂,近乎呢喃的呓语:“对不起啊,上天界已经分道扬镳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对你真的是……又爱又恨,又想杀你又想救你,又想和你彻底撇清关系又不得不回来求你帮忙,呵呵,我真的一塌糊涂,实在没有办法了。”
萧千夜没有回话,这是帝仲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无助的神态,好像他从来不是被人憧憬的“神”,只是那个出生在贫瘠的雪原,向往着温暖和幸福的普通人。
:重演
很久,他非常平静地抬起头,似乎是默认了帝仲的决定,柔声回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好好养伤的。”
帝仲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因为过分平静反而让他感觉有什么地方格外的违和,他让飞鸢和飞琅先去休息,自己则单独和萧千夜面对面地沉默着——一直以来,他知道萧千夜对云潇的感情掺杂了太多的愧疚,包括年少时期义无反顾的放弃和成年之后因失而复得而始终无法抹去的后怕,以至于只要事情牵扯到云潇,他总是会做出一些格外冲动的事情。
想到这里,帝仲认真开口追问:“你不像是这么轻易就听话的人,到底想怎么做?”
“你不回去吗?”萧千夜没有回答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针锋相对的交错着,各自思量,帝仲点头又摇头,低道,“要回去,但是我不放心你。”
“呵呵……”萧千夜向后仰倒,眼底有一丝一言难尽,“何必呢?当时想杀我的时候没见你手软。”
“也是。”帝仲并不反驳,盈盈笑着,“早几年对你下手的话应该可以成功吧,可惜了。”
这一次的萧千夜没有再露出或戒备或厌恶的目光,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好似一个失去灵魂的雕塑,只有嘴皮轻轻扯动回答:“是啊,早点成功的话现在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你死了九千年,有没有怀念过那样的日子?”
“怀念?”帝仲真的认真想了好一会才回答,“确实很怀念。”
听见这样的话,萧千夜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感慨的笑:“自从碎裂结束,我时常觉得自己像一个迷路的旅人,我已经完成了该做的责任,我的国家还了我原本拥有的一切,甚至我的君主对我屡次包容隐忍,这么多年仍固执地为我空着那个曾经梦寐以求的位置,我本来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我的妻子,我的兄长,他们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卷入麻烦里,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们身陷险境。”
“我早就说了你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帝仲一点也不意外,听见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忽然问道,“你累了吗?”
帝仲语气空茫得仿佛隔绝了时空,这个问题他很多年前就问过,然而那时候即使面对碎裂之灾,面对来自全境的敌视和谩骂,这个人也没有表现出今天这样颓靡不振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