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神鸟。
摩罗寺同时还是太上皇和护国公的礼佛之所,这个国家最具传奇色彩的两个人分居东西两院,以身作则,成为波旬最忠实的信徒。
就在片刻之前,这尊大佛忽然隐入浓雾中不见了踪影,就在所有的僧侣带着惊恐和不解停下手中敲木鱼的动作之后,整个摩罗寺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大片的白雾从佛堂里飘散出来,很快就将视线遮掩的严严实实,众人不知所措的四顾张望,忽然瞥见雾气的深处无数白色的因幡开始摇晃,那动作轻而缓,却好似带着神秘的催眠之力,让所有人瞬时倒地。
左祭司扶住受伤的长宴,同行的少年已经取来了凝聚着精气神之力的特殊药丸给他服下,低声解释:“祭司大人,来的确实是上天界本尊,但我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位。”
没等左祭司接话,长宴摆手打断了两人,目光如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别管他是谁了,上天界有光化之术,可以御风而行,光化而逝,他们要不了多久就能追到摩罗寺,现在我们手上还握着婆门岛数千万百姓的生命,暂且还能牵制住他们不太过紧逼,快……快打开法门将此事回报给教主,让六欲顶早做准备。”
左祭司不敢说话,立刻转身回到波旬金像面前不知念起了什么咒语,长宴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手指里的银丝一根根钻入血肉,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但他的气色却是在这一刻有了明显的好转,他思量着什么事情,转头忽道:“星野,螺洲湾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星野用力握拳,咬牙,“左祭司已经将事情告诉我了,真是可恶,这么多年鼎岛被龙傅只手遮天没见他们出来为民除害,这会为了几颗万年龙血珠抢的头破血流,苍礼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要把唐贤一起送到我们这来,我们手里又没有龙血珠。”
他在愤愤不平说话的同时,长宴和左祭司心照不宣的互望了一眼,皆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这个年轻人名叫宋星野,是鼎岛皇室的皇太子,当然,在那个被龙傅掌握的国家里,皇帝也好太子也罢都是徒有虚名罢了,十几年前,当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龙傅出于对魔佛波旬的好奇想找个合适的人选过来“学习”,原本是便挑选了宋星野的同胞弟弟宋星河,然而这其中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问题,最后送过来的人变成了宋星野,随后龙傅假称太子失踪,又立了宋星河为太子。
他被送到婆门岛之后,一开始自然是跟着沈眠岁,毕竟沈二爷和龙大爷称兄道弟,这点表面情分还是要给的,加上宋星野很快便对魔佛展露出兴趣,沈眠岁更是乐此不疲的宣扬波旬灌输思想,甚至计划在鼎岛传教,一个自幼被控制的傀儡,在山海集这样的黑市里却如鱼得水,不仅帮助沈眠岁赚取了大笔的财富,更是以身作则开始投身教义。
很快他就被留守在摩罗寺的左祭司看中,那时候整个婆门岛遍地都是供奉魔佛的寺庙,他们已经开始以此地为圆心向其它流岛发迹势力,这个孩子心中有着一股强烈的执念,一心想要找机会扳倒龙傅夺回皇权,那样野心勃勃的眼睛,充满了憎恶,让奉命过来婆门岛查看摩罗寺进度的长宴也为之惊叹。
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注意这个孩子,有意无意的创造机会在他面前展露大佛之影的力量,也毫不意外的从他闪烁的双瞳里看到了某种深切的期望。
仇恨是一颗种子,力量会让它生根发芽,成为遮天蔽日的巨树。
虽然没有龙傅的富可敌国,也没有沈眠岁的权倾天下,但这个孩子有着他们两人都没有的忍辱负重,有着比他们更为旺盛的激情彭拜,没过过久他就决心将这个孩子收为己用,辅助左祭司留在婆门岛继续摩罗寺的进度,但他毕竟是龙傅送过来的,野心勃勃的龙大爷还等着他回去分享成果,而沈眠岁也对这个得意门生赞不绝口,为了避免麻烦,他们设局伪造了一场意外,自此宋星野神秘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这场意外之后,长宴以护卫的身份加入沈眠岁的巨鳌,而宋星野则开始销声匿迹,直接受命于左祭司和长宴两人,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从一个虚假的皇太子成为货真价实的波旬信徒,不仅亲力亲为的维护全境大佛之影的稳定,还多次借住金莲空间之术前往其它的流岛宣传教义拉拢人心。
这件事长宴知道,左祭司知道,甚至苍礼也睁只眼闭只眼,只有两位高高在上、财大气粗的巨鳌之主——龙傅和沈眠岁不知情。
想起这些事情,长宴不自禁的冷笑,山海集之所以危险,因为黑市的势力错综复杂,每个人都鬼怀鬼胎,高价聘请的护卫随时都能背叛,而富可敌国的主人也可能在一夜之间跌落泥泞再也无法翻身,高额的回报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宋星野最初的目的是推倒龙傅,但伴随着信仰越来越深,追随魔佛的脚步已经成为心中唯一的信念,在自己将大佛之影的秘密告诉他的那一天,二十岁的青年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以一种远超同龄人的老成面不改色的听完了他的所有话,然后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毫无感情的回答:“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