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死后,我便到了楚晴的身上,那时她的父母想要将她卖了给富户做妾室,她不愿意,便绝食而死,从那以后,楚晴便换成了我。”姜肆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微微惋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这件事情?,但你有?知情?的权力。”
这件事情?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会难以接受,除了薛准——一想起薛准,她的一颗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只想立刻冲到他面?前去质问他是什么意思。
而薛檀显而易见的,不太能接受。
他皱着眉头?,似乎无法?理解姜肆话中的意思。连起来?他听懂了,但是他没办法?让自己去体?会其中的含义,他弄不懂,为什么有?人能够起死回生。
话本终究是话本,他并非亲眼所?见,也从未听说过?有?谁真的能够像姜肆这样重新活过?来?。
姜肆又说:“你父皇认出了我,所?以我们俩是夫妻,并非他所?说的毫无关系。”
薛檀:“……”
他认真地?看向姜肆:“要不然还是找太医给你看看吧?或者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他最初真的认为姜肆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现在是真的觉得她癔症了,比起姜肆,他更?愿意相信父皇,父皇说了他们之间没有?关系,或许是真的没有?。
毕竟现在姜肆所?说的话,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臆想,她说的父母之类的事情?是属实的,薛檀也派人查过?,她确实闹过?绝食,但之后的话他半分也不信,也许她真的是去了未央宫以后,在父皇身边呆久了,呃……生出来?情?愫了?
他不愿意这样揣测,但比起借尸还魂的说法?,还是这样的说法?更?容易叫人信任,虽然……他也不太相信她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人。
姜肆:“……”
薛檀怜悯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进宫太久,没有?常去外面?行走,所?以心中憋闷?”
姜肆:“不是。”
“不用不承认,如?果你心中憋闷,我可以请父皇让你能够沐休,你可以多去宫外走一走。”薛檀想,哪怕眼前的人好像有?些癔症,他也没法?忘记她对自己的照料和体?贴。
她都已经这样了,想必继续呆在父皇身边,不论?是对她还是对父皇,都是困扰。
那还不如?送她出宫去呢。
姜肆感觉自己已经快麻木了:“我真不是癔症,我很清醒。”
她忽然就?意识到,不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她的还魂,在他们的眼里,这种说法?,只会证实是她在发疯。
唯有?薛准是个例外,他会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
姜肆低下头?。
可他说他们没有?关系。
薛檀看着姜肆低头, 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她似乎很难过。
他这才察觉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叫人伤心:“哎,你可别哭。”
他们?两个才见面的?时候姜肆就是在哭, 如?今这样, 倒像是回到从前了似的?。
姜肆说自己?没哭,她抬起头,果然脸上没了泪意:“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关系。”现在时间还短, 等以后相处时间长了,或许他就相信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得去找薛准算账:“你确定你父皇说的?, 我和他没有关系?”
薛檀说是。
姜肆听完,展颜一笑:“行啦,你先回去吧。”
薛檀迟疑:“你真的?没事?”
“没事。”姜肆心说你再不走?, 我怕我就憋不住心里的?那股怒气了。
薛檀三步一回头,果然走?了——他还得去和季真说清楚,以后可千万别针对她了!
薛檀一走?,姜肆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收拾了,直奔未央宫。
她进门的?时候薛准仍旧闭着眼睛, 手扶着额头, 好似在沉睡。
可姜肆的?脚步声一响,他就睁开了眼。
姜肆清晰地看见了他眼里的?疲惫,将发未发的?怒气便噎在了她的?喉头。
没休息好,薛准有些恍惚:“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辰了?”他往外看了一眼, 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睡了过去。
姜肆:“巳时。”
下意识回答完,她又瞪着薛准:“我问你, 你和薛檀说了什么?”
薛准知道她或许会知道,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霎时间沉默下来。
他静静地望着姜肆,能够看见她的?怒意正在积攒,他却觉得,或许让姜肆生气是一件好事,她生气,就会和自己?吵一架,然后就会对自己?失望吧。
她会发现,他是那样一个没有责任和担当?的?男人。
所以,他看着她,说:“你已经?知道了?”
见他承认,姜肆问:“为什么这么说?”
薛准发觉自己?还是不能直视姜肆的?眼睛,对着她的?眼睛,他很难说出?什么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