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良的东都留守之路起步其实并不错,有越王杨侗的支持,两个副手左右副留守元文都和段达也比较配合工作,再加上还有闻喜裴氏党羽和樊子盖旧部的支持,所以陈应良很快就融入了这个重要角色,能够象模象样的率领文武官员入宫拜见杨侗,也能够人模狗样的坐镇皇城,署理东都洛阳与河南郡的军政民务,仿佛就好象真的已经在东都洛阳当家做主一样。
也就到此为止了,年龄和资历始终是陈应良的致命伤,即便在表面上保持着对陈应良应有的恭敬服从,但东都城里的大小文武官员心中不服陈应良这个二十岁留守的还是一抓一大把,再加上陈应良素来以温和宽宏的虚伪面目示人,性格手段远不及老伯乐樊子盖那么残忍狠毒——杀官杀百姓都是如同割草,对东都各级官员的威慑力不足,所以很快的,各种弊端就开始逐渐的浮出水面了。
最大的弊端是政令不畅,陈应良以留守名誉颁布的各种法令政令,几乎很难得到如臂使指的执行,各级官员拖拉懈怠的情况十分,消极对抗陈应良的指挥命令,再加上元文都和段达也有意无意的捣乱使坏,故意以副留守的身份颁布与陈应良政令相反的命令,导致政令无法统一,即便有心做事的官员也无可适从,最终陈应良颁布的政令法规再好,出不了皇城、甚至出不了宫城,也是空余。
毕竟已经是两世为人,这样的情况当然也早就在陈应良的预料之中,陈应良也没有急着采取行动,选择了暂时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一边暗中收集各种需要的情报消息,一边全力笼络以卢楚、韦安石等人代表的樊子盖旧部,还有裴家兄弟留下的帮凶走狗,先巩固好自己的基本盘,然后再图谋进取,树立自己在东都城中的残威。
机会在等待中到来,八月中旬时,江都方面传来诏书,说是隋炀帝已然顺利抵达江都离宫,陈应良乘机唆使杨侗举行庆典,庆祝隋炀帝平安抵达江都,也遥祝隋炀帝龙体安康,长寿万年,杨侗听从陈应良的建议百官入宫庆贺,并且还把庆典会场安排在了大业殿门前,以表示对隋炀帝的尊重。
和陈应良预料的一样,为了这点屁大的事也举行庆典,把百官拉到大业殿门前晒太阳,东都文武众官当然是要多窝火就有多窝火,尤其是那些存心和陈应良对着干的文武官员,少不得更是怪话连天,牢骚满腹。结果这也正中了陈应良的毒计,一边唆使杨侗当众朗诵房玄龄亲笔所书的贺隋炀帝圣体安康祝词,一边指使裴蕴留给自己的刀笔御史收集众官过失,尤其是收集那些故意与自己对着干的文武官员过失,那怕是放个屁打个喷嚏都当做罪名具表弹劾。
然后很自然的,到了第二天,那些故意与陈丧良对着干的文武官员很快就傻眼了,在证据确凿的御史弹劾面前只能是乖乖伏首认罪——对隋炀帝不敬可不是什么小罪名,陈应良也乘机大开杀戒,把两个与自己对抗得最严重的官员直接罢官,削职为民,又一口气收拾了十几个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官员,降职的降职,罚俸的罚俸,乘机往一些关键职位安插听话的自己人,然后还把情况写成奏章,派人奉送江都奏报隋炀帝,让这些人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手下来,东都百官也总算是见识到了陈应良的阴损狠毒一面,开始明白笑里藏刀的陈应良或许比当初的东都土皇帝樊子盖还要难缠,对陈应良阳奉阴违的情况也大为减少,东都政令条文的颁布执行也逐渐变得通畅起来。陈应良则趁热打铁,又利用段达性格软弱胆小的弱点,一边将收集来的段达过失暗中让他知道,以示威胁,一边拼命拉拢段达,各种利益输送交换不断,结果软弱的段达也果然很快开始听话,另一个副留守元文都孤掌难鸣,对陈应良的威胁更小。
努力巩固权力的同时,陈应良当然也不会忘了对军队的重视,时常亲临军中指挥训练,也借着练兵的机会让自己的亲信旧部担任临时统帅主持训练,以便将来架空云定兴、皇甫无逸和跋野纲等东都将领,不过在这件事上陈应良也不敢过于放肆,基本上只是加强对二线军队的控制,云定兴和跋野纲等人麾下的精锐队伍陈应良都暂时没有动弹,避免过于刺激他们,所以陈应良在短时间内能够真正掌握的军队仍然还是自己的谯彭旧部和一部分右武卫精锐,对其他军队的控制力度并不算强。
此外,陈丧良自然也少不得着手开发新式武器,除了让袁天罡继续主持武器开发之外,陈应良又在袁天罡的发现和房玄龄的举荐下,发掘出了一个叫做崔弘丹的天才工匠,也因为这个崔弘丹能够制造十四人操纵的投石机和八连发床子弩(史实),陈应良顿时大喜过望,立即为他举荐了一个少府官职,收入麾下帮助袁天罡制造武器,以备将来之用。
有朋友肯定要问了,云定兴不也是一个工艺天才吗?陈应良为什么不让他也参与进新式武器的开发制造?答案有二,一是云定兴现在的官职过高,再让他去干工匠有些不太合适,二是陈应良对云老将军的人品实在有些不放心,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底牌,所以陈应良特别交代袁天罡,只能在细节方面向云定兴求助,而不许让云定兴知道袁天罡究竟在制造些什么东西。
忙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