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双胞胎龙兄虎弟,看上去青涩地很,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其中一个开口说道:“不用考虑这么多,我的命给你用,除了秋姐、隋哥和嫂子,我们的命都给你用。”
韩景轩皱着眉头看着大家,说道:“值得吗,为了一些素不相识的人,要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这里是战场,生死本就是常事,”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说道,“我们的命不值钱,我们也没上过什么学,要不是工人运动,根本不知道什么主义什么信仰。而要救的同志中有些了不起的人,比我们有用的多。我们的命换他们的命,值了!”
韩景轩看了一眼双胞胎青涩的面容,他本以为他们不过是年轻,热血而冲动,如此看来,众人皆是下了决心的。他看了秋玲一眼,秋玲看向他的眼神不无悲悯,他读懂了那眼神的含义。
不造成人员伤亡的情况下救出同志们,办得到吗?韩景轩在心里摇摇头,只能尽力不可勉强,虽然事在人为,可不确定性太多结果不可预测。
“知道押送车的车型吗?”韩景轩深深吸了一口气。
坐在身边的老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韩景轩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我们需要一辆一模一样的卡车,有吗?”
“这,恐怕有点难。”老隋面露难色。
“模样相似的也可以,三天时间,喷漆改装也来得及。”
“好,我来想办法。”
韩景轩大脑飞速地转动着:“我们在警察局内部的人,可以参与这次行动吗?”
上级摇摇头。
“如果让参加行动的人生病,能争取的到吗?”
老隋沉思半晌,说道:“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如此一来,那位同志就要撤退了,警察局是再也不能留了。”
“日本战俘有吗?”
“什么?”老隋愣了,韩景轩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怪,他想了片刻,说道,“这个容易,联系南边的义勇军应该可以,要多少?”
“和押送的人一样多。”
秋玲略一思索,基本明白了韩景轩的意图,他这是要偷天换日,能办的成吗,秋玲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肯定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秋玲自己不怕死,只要能救出振中,只要同志们都没事,死她一个没关系。
大家互相看着对方,被韩景轩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深深迷惑,干嘛不直接制定战略计划,在哪里劫车,逃跑路线是怎样的,而提出这些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面前这人神神叨叨的。
这时,韩景轩摊开地图,他盯着地图上哈尔滨到佳木斯标黄的路线,和老隋一阵嘀嘀咕咕之后,在依兰县处画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圈。韩景轩看着地图,两个岗哨离得比较远,日本人刚刚从义勇军手里抢过来的地盘,兵力不多,最适宜动手。
押送人犯的那一天,根据内线提供的车型,经过重新喷漆粉刷和改造,一辆足以乱真的卡车就此诞生。三十七个日本战俘,被灌下哑药和,昏昏沉沉地在紧锁的车厢里七倒八歪。
押送车驶入依兰县内时,后面跟着的日本兵乘坐的车,被一棵忽然倒塌的树拦住了去路,然而前方的押运车不知后面的情况径自驶离。后面车上的人下车,千辛万苦地搬开那沉重的树,重新发动车子追了上去,看到那辆押运车正在前方等待。司机探出头来打个招呼,于是两辆车子再次一前一后上了路。
后面车上的日本兵不知道,就在刚刚的空档,看似一模一样的车子已经偷天换日,营救小组迅速制服了车上另外两个日本兵,扒了他们的衣服自己换上,把车牌换了过来,拿上他们的通行证,司机本身就是自己人,就这样载着日本战俘的车子浩浩荡荡向着佳木斯进发。
过了最后一道关卡,驶入了佳木斯境内时,卡车故意选择了一段崎岖的山路,后面跟着的车里的日本兵正自疑惑,忽然山上纷纷掉落下石块,有的砸破了车窗,有一块巨石不偏不倚正砸在车前的发动机上,车里的日本兵吃了一惊,一边躲闪一边向上探头张望。埋伏在山上的营救小队继续搬起石头扔下,蜿蜒狭窄的小道上,被砸中头的司机彻底对车子失去了控制力,车子翻下了山坡,瞬间爆炸成一团火球。
当天,卡车缓缓开进细菌作战部的大院,这里原是清朝一个乡绅的宅邸,隐蔽于树林深处,后来被改建为实验室和数百个用来关押“马路大”的小监室,曾经充满书香气息的世家,变成了黑暗残酷的人间炼狱。车子一开进去,一股浓浓的夹杂着腐败的味道传来,司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几个穿着严密的防护服的人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摘下口罩,上前敬个礼,用日语说道:“辛苦了。”
两个伪装成日本兵的同志打开车厢门,被五花大绑的日本战俘此刻醒了过来,一个个想要求救,却发现已不能开口说话,急的只能嗯嗯啊啊地乱叫。
穿防护服的人惊讶地看着这些人,司机用日语解释道:“有的人因为受刑失去了语言能力,有的人太吵了我们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