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景辛细细想后似乎明白他为什么要招随侍,他之前身侧有两名随侍,都是那种阿谀奉承之辈,一个留了一年,因为背后吐槽戚慎被赐死了,一个留了三年,因为传错圣旨误导国事被处极刑。其实秦无恒也一直都算他身边的随侍,现在这三人都已不在,他毕竟也是年轻人,想有个同龄人在身边说话。
想到这景辛倒为那紫衣帅哥担心起来,这人能活多久?
她问:“天子真的不曾有过龙阳之好么?”
戚慎脸色沉下来,忽然起身就来到她跟前。他倾身迫近,睨着她眼睛恼道:“再说一句,寡人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招那紫衣……”
“像前两回那般证明。”他扯掉她腰间系带。
景辛脸色一变,忙把系带抓在手中。
戚慎戏谑笑起,乐于看她受吓。
景辛心中来气,也不管他会不会处罚,放肆问:“你知道一种属性吗?”
戚慎等她继续,她说:“狗。”
他脸色微变,虽然不怎么能听懂,但也知她是骂他。睨着她隆起的腹部道:“寡人现在不跟你算账。”
御膳来得快,宫人鱼贯而入摆膳,满殿食物飘香。
戚慎坐下用膳,强行让景辛过去,她装作没听见,就赖在贵妃椅上。他却偏首看来,眉骨微微突起,什么都未再说,那写满天子威厉的面庞却在告诫她可以让她试试放肆的下场。
景辛只好起身坐过去,又被他强迫喂到撑。
她忽然就红起眼眶。
戚慎诧异道:“这都受不得?”
“你总欺负人。”
戚慎搁下碗,不再言话。
半晌,他说:“明日让寡人尝尝火锅,过两日寡人不在王都,要去列国出巡。”
景辛微怔:“去列国出巡,是什么呀?”
“四年一巡,刚好去看看。”
他一直握着腰间那柔软的小圆子,景辛望着他背影,知道他也许是想远离汴都去散散心。
她虽然还生他的气,但总归叹了口气,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皇帝当久了,乾隆都还爱微服私访呢。而且戚慎是那种玩心很大的皇帝。
景辛试探问:“那带上臣妾一起去。”
戚慎当即敛眉严肃说不可。
她如今快六月的身孕,怎么可能在外头颠簸。
景辛道:“那您多久回来?”
戚慎望着她腹部:“寡人会赶在你分娩前归来。”
景辛自己算了路程,她瞧过大梁的地图,跟现代没差别,大梁一统五国,戚慎要是想把五国都走遍,得花上半年。况且天子出巡讲究舒适,指不定要耽搁许久。想在她分娩前赶回来,那除非他加快行程或只去两三个小国。
景辛忽然感觉有些委屈。他把她当成局里的一颗棋子,她尚还未曾走出来,他便要撒手去旅游?
她不想多解释,两个人观点如此不同,她无法理解帝王心,也不想他懂她的立场。
景辛搅着手帕:“您就不怕朝中有人欺负臣妾吗?”
戚慎低笑一声,抬手示意成福。
成福将一方玉印呈到景辛跟前。
“寡人不在,暂授你王后之权,代掌王后凤印。”
景辛愣愣瞧着那凤印,没有预想中的惊喜,而是摇头:“不要。”
戚慎不解她的反应。
“臣妾不要这个,臣妾想要尚方宝剑。”她忙解释,“就是话本里那种能代表天子身份的尚方宝剑,所有臣民都会听从,没人敢欺负的那种。”她眨眼。
戚慎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有些薄怒,淡淡让成福把凤印放下。
“你倒很会想。”
他没有说给她。
夜里长乐殿上有歌舞,景辛陪戚慎观看。
古典的编钟与古琴和奏,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在殿中起舞,戚慎靠在龙椅中,景辛坐在他右手边的梨木椅上。宫人为他呈上剥好的水果,他接过递给了景辛。
景辛细嚼慢咽,殿中还有两位官员与那随侍官潘羽丰。
随侍嘛,自然就是马屁官,一曲毕,潘羽丰笑夸乐师与舞女风采卓越,这种惊为天人的舞姿就适合戚慎这种真龙天子赏悦。他又作诗一曲,诗中都在夸舞女翩若惊鸿,末阙却道“不及御座俏佳人”。
戚慎正端酒杯,杯中酒微微这么一漾。景辛也被潘羽丰这末阙搅得不好意思。
潘羽丰丝毫不觉异常,等乐师一曲毕后又聊起民间一位琴音极好的女子。
“那女子不仅会琴,还风姿绰约,不过她美则美矣,民间那些庸俗之美全完不及景妃娘娘一颦一蹙。”他说完深深抬眸朝景辛凝来一眼。
景辛只是余光瞧见,也不由得掩袖遮去这灼灼目光。
戚慎手上的酒杯砰一声搁到案上。
在坐的两个臣子忙从桌案前起身跪下,潘羽丰后知后觉,也赶紧跟着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