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滑出眼泪,朝景辛跪下:“辛儿,谢谢你!”
景辛想搀扶她,最终缓缓收回手,转身要离去。
沈清月却忽然再叫了她一声,她回头,沈清月脸色犹豫,看了眼她左右的宫人,说想单独同她说一句话。
景辛让留青与寿全在廊下等她。
“天子待你很好,但你在这王宫也要谨慎小心。那日宫外的行刺是天子有意入瓮,御前宫女朱玉是我们的人,天子交代带你去宫外看诗会,便是在给朱玉发信号告诉我们这是对你下手的时机。虽然他已安排了重重护卫,但这样一个舍得把自己子嗣也推出去的男人,你该小心侍奉。”
沈清月道:“我本不该向你说这些的,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我希望你也珍重自己。”
回宫的路上,景辛恍然得走错了路。
她记得那日,她照例要带长欢与寿全,但挽绿与留青说她们有武艺,不必再带她的贴身宫人,反正随行很安全。
她从来不曾怀疑过戚慎,他要设局告诉她一声就是了,她会配合啊。为什么不告诉她,要把她推入险地,连同腹中的孩子。哪怕他把握再大,她也终究被蒙在这局里,觉得自己很像一颗棋子。
帝王之心,就这么深不可测吗?
她感觉难受,比从前任何一刻都难受。哪怕知道他有苦衷有把握,她也不喜欢这种方式。
回宫后她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郁郁寡欢,不知道做什么,只想画画。
她画了她上辈子的样子,画完便夹在了书架里的一本书中。
云卷蹲在她膝盖上陪她,她想了想,画了很多卡通人物。钢铁侠,大白,哆啦a梦,蜡笔小新……如果哪天想走了,这些好歹就留给孩子吧。
戚慎夜晚才来,留青道主子在房中作画。
他朝书房走去,女子秉灯坐在画架前,一边专注作画,一边吸了几口奶茶。这背影婉约,鸦青色裙摆绕了一地。她的身材保持得十分姣美,明明腹部鼓鼓,从背后看却依旧纤细如少女。
那只猫竟悠闲蹲在了她膝盖上,探出脑袋朝他喵呜叫了一下。
太医明明叮嘱过孕妇少接触猫为好。他皱起眉,有些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次元太忙没有二更哈,晚安~
书房里一个侍立的宫人都没有。
戚慎还不知道她画画时这么喜静, 便也放轻了脚步。
但那猫没放过他,一直在叫。
就在景辛要回过头前一刻, 戚慎从她身后拿走那奶茶。
她昂首望着他,桃花眼美得总显多情,却似乎像红了眼眶, 眨了下眼又转过头去继续画画。
戚慎稍有不悦:“都已这么大的肚子了,还同猫玩闹。”他呵斥云卷,“下去。”
云卷盘踞在温软的地盘上不走, 冲他呲牙。
戚慎拎起猫脖子丢到门口,景辛喊:“轻点!”
戚慎瞧着奶茶:“奶茶也不许再喝,听清没有?”
“为什么?”
“对胎儿不好。”
“太医说我做的奶茶对胎儿没有什么影响。”景辛顿了顿,“若要我不喝, 那你也不喝, 办得到?”
“寡人不喝就是。”
他答应得十分爽快。
景辛还是有气的。
戚慎睨着那画问她:“这是在画什么?”
“给孩儿的礼物。”
她正画着水冰月和蜡笔小新,也不知道腹中真的会是个小王子吗,她腹中的宝宝会不会喜欢这些画呀?
戚慎盯着这画一脸怪异的表情。
景辛不想理他。
他问:“为何眼睛这么大?如此怪诞, 竟也这般可爱。”
景辛终于才有了丝笑脸。开玩笑, 也不看是谁画的, 春季那场全国大赛冠军就是她好吗。
“寡人能变成这般么?”
景辛:?
“把寡人同你画成这般。”
景辛停下笔, 问为什么。
戚慎一本正经:“寡人想知道寡人可爱起来是何种模样。”
她有些被逗笑,但想起沈清月说的心情又不好了,收起笑说有空了再画。
景辛画画时总是全神贯注,颜料洒在身上手指上都是常有的事。她不曾留意到戚慎凝望她侧脸时眸底的那抹深邃。
手上的笔被他取下,他牵起她的手:“该睡了。”
景辛没有在这些小事上跟他置气, 让雨珠帮忙收拾一下桌案,宫人进入寝殿为她梳洗。
戚慎等她洗漱后问:“今日见到沈氏,有何感触?”
景辛微微一顿:“感触便是您运筹帷幄,深不可测。”
这种彩虹屁没有让戚慎展颜,他也不再问这些,说明日要来她这吃火锅。
景辛倒没有最初邀请他来吃火锅时的那种兴奋了,应承了一声,说想睡了。
宫人放账熄灯,戚慎照旧像往常一样将手臂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