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黑衣人没杀死她,还可以栽赃她不贞不洁?
除了秦无恒想要她死,应该没有人这么恨她了吧。
连环计啊,但可惜她字写得很难看,而这纸条上的字十分娟秀,戚慎可是看过她写字的。
景辛轻轻扯了扯戚慎袖子:“王上,您低一些。”
戚慎也看出这是一个圈套,但脸色依旧不好看,程重楼敢答应赴约,光是这份色胆就足够让他杀一百遍了。
他微微低下头,景辛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这字也太好看了吧,模仿得一点都不像我。王上,程画师什么时候杀都可以,不如先放他回去,能引出半路杀他的人不说,还能保全臣妾的名声。您这样罚他入狱,不是昭告天下今日这桩事吗。”
戚慎眯起眼眸沉吟好久,音色冷厉:“放了。”
景辛有些诧异他答应得这么快,又好像更懂了戚慎一分,他并不怕一个程重楼,这是个不怕死的人,他好像更喜欢杀那种跪在脚边求饶的,乐于看人家求而不得的痛苦。
程重楼也瞧出这是有人在陷害景辛,他是恨戚慎的,也一点都不怕死,迎着戚慎的眼睛说:“草民被人设计,自会找出真相洗清清白,绝不会冤枉任何人,也不会让自己蒙冤。”
项焉将他押走,询问字条是何人所递。
景辛按着肚子,憋红了脸颊。
戚慎:“你腹痛?”
她急得快哭了:“孕妇好想小解啊!!”
他们刚刚回宫,太监来报少宰等候召见。
秦无恒得知消息担忧戚慎与景辛受伤,已经等在紫延宫殿外。
戚慎让禁卫送景辛回棠翠宫,说晚点再来陪她。
景辛叫住他:“王上也应有许多计划要做,今夜不用来陪臣妾,臣妾也诸多疑虑想弄清楚。”
这场行刺最终只查到几个可疑的守卫,在景辛得知消息前已经被戚慎下令处死了。挽绿脚踝中了暗器,那暗器有毒,太医及时为挽绿控制住了毒液蔓延,但右脚却一时恢复不了知觉。
景辛长长叹了口气,长欢今日倒是没有陪她出宫,得知消息十分恼怒。
“这背后之人竟歹毒至此,明显您受害了最得益的就是宁梧宫那位啊!”
景辛不知这个计划沈清月知不知道,有没有参与。
她回到书房去翻书架。
“娘娘,您想找什么?”
“前几日王上教我写字,我的字不好看,回来后便临摹了几页书法,我临摹的那些纸呢?”
长欢忙从整理好的几摞字帖里找到那些纸张:“奴婢都收在这了。”
景辛望着手上这些纸,自己都分不清那天到底临摹了多少张,又是不是少了哪张。
她红唇边扯出一抹清冷的笑。
天际霞光万道,她从书房出来,寿全在外请安,说沈清月得知她受惊想来看看她。
长欢在旁道这是猫哭耗子来了。
景辛顿了片刻:“请人进来吧。”
沈清月从廊下快步走来,停在她身前焦急端详景辛:“听说妹妹在宫外遇刺了,可有伤到?”
“姐姐,妹妹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好害怕呀。”景辛泫然欲泣,瞳孔里仍有惧意。
沈清月紧张打量她上下:“那你没有受伤吧?”
景辛摇摇头:“可我的婢女受伤了,她的腿不知还能不能好,都是因为我。”她眼眶泛红,泪珠在打转,“姐姐,我从前做的恶事得不到老天赦免么,我如今也没有害人呐。”
“我真的很可恶吗,我害了谁?谁这么可怕要用暗器与毒药伤我与腹中的孩儿?”
沈清月微垂下眼:“我也不知,你无事就好。”
她扶景辛回殿中,陪景辛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准备离开。
景辛全程都是委屈小可怜的模样,沈清月走到殿门口,又回头道:“好了,不要伤心难过,眼下不是平安了么,大难不死,以后你都不会有事的。”她说,“有我在,也不会让你有事。”
夕阳落尽,暮色笼罩。景辛望着沈清月走远的背影,她这是醒悟了,不想再害她了?
她叫来长欢耳语了几句,坐到了书房。
不一会儿,长欢站在檐下召齐棠翠宫上下二十多名宫人。
严声呵斥道:“娘娘书案上写的诗都去哪了?谁打扫的书房?”
有宫女出列,说打扫时没有动过那些书。
长欢道:“整个书房都没找见,少的是娘娘最爱的那首诗,那是娘娘亲笔所写,要送给王上的!还不速速去给娘娘找回来,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看看是不是自己袖子不小心带跑了。”
整宫上下翻遍了角角落落,但都没有找到那纸。
两名小宫女还在夜色下找,忽然瞧了眼院中墙角下:“那是不是啊?”
“应该不是吧,明日再来看看,都找一晚上了,回去吧。”
两人回到宫殿,洗漱完睡下,但心里一直惦记着方才瞧见的那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