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翠边打开边数落:“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她这是欺负我们没见过世面?”
沈清月要拿叉子,锦翠先接过:“奴婢先为您尝尝,免得她下毒害您。”
沈清月有些薄怒,想训责,又想到锦翠这些年跟着她受苦,到底是没忍心开口。
锦翠吃了一口,又尝下一口。
沈清月弯起唇问:“味道如何?”
锦翠不说话,忽然却捂住肚子。
那勺子哐当一声掉落,满盒蛋糕也打翻在地。锦翠腹痛难忍,脸色瞬间苍白得不见血色,一直喊疼。
沈清月焦急扶她回床上,拉过锦翠的手把脉。但她医术仅知皮毛,只知脉象非常紊乱,像是中毒所致。
她脸色沉重,交代宫女去喊太医,指名要顾太医。
顾汝章是秦无恒的人,等他来后把完脉,十分凝重地给锦翠喂下几粒药丸,又喊宫女端了盆入内。
“那食物可在?”
沈清月去拿食物,顾汝章从盒子里取出残留的蛋糕,仔细检查后道:“这应该是断肠散的毒,我现在为她催吐,好在她所食甚少,暂无性命之忧。”
顾汝章道:“此事小姐准备如何处理?”
沈清月怔怔望着窗外的宫墙,想不通景辛真的会下药害她,可这事实就摆在身前,锦翠不可能自己误服毒药吧。
她头绪纷乱,一直不知如何处理,耳边都是秦无恒的声音,铲除景辛。
她扶住扶手椅慢吞吞坐下:“你先,先给我请脉,免得太医院查出什么,我暂时不想声张。”
顾汝章蹲下为她诊脉,却忽然间眉目一喜:“小姐,你有身孕了?”
沈清月愣住。
……
景辛午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问了长欢沈清月对她做的甜点有什么评价,长欢说她只送到宫门口。
景辛先用晚膳,吃完去邀沈清月散步,但沈清月说她食欲不振,想歇息。
景辛便在宁梧宫小坐了片刻:“书你看完了吗?”
沈清月迎上她的笑脸,微有些走神。
景辛眨了眨眼:“就是百合文呀,你能接受吗?”她怕沈清月接受不了,跟她讲起道理,“七情六欲都是每个人都有的,只要不犯法都值得被尊重,还有人鬼恋啦,人神恋啦,你若不爱看周回雍的书,待我哪日诏北都四子入宫,让他们多带些别的书。”
沈清月淡淡抿唇:“那书该是才子无趣消遣之作,我看个新鲜,也不用再给我带书。”
景辛察觉到沈清月的异常,她猜测沈清月这样恋爱为重的人多半是受秦无恒的影响。她其实很想改变沈清月的恋爱脑,但目前看自己功力还太浅了。
“那我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改日再见。”
景辛回到棠翠宫,想到沈清月食欲不振,差雨珠做一碗山楂羹与绿豆汤给沈清月送去。
她现在怀孕不吃山楂与绿豆了,但以前没胃口时常爱吃来解暑开胃。
两碗酸甜可口的冰镇汤羹送到了宁梧宫,沈清月让宫女放下后屏退了宫人。
锦翠如今歇在她寝殿的榻上,从病中挣扎着用银针试验,见无毒也很恼羞。
“她这是知道小姐您有孕,拿这么寒凉的东西来害人么!”
沈清月倒掉两碗羹汤,凤目里不见温情,冷漠睨着窗外夜色。
几日后,沈清月邀请景辛去后妃花园那处池塘里钓鱼。
景辛瞅着外头艳阳灼灼,让长欢回沈清月下午一些再去,她又眯了个午觉。
刚醒来便听长欢说戚慎要召见她。
景辛梳洗一番来到紫延宫。
戚慎高坐于龙椅之上,拿出一道空白圣旨。
景辛有些诧异:“王上,您叫臣妾看这空白圣旨作何?”
戚慎懒懒掀起眼皮,宽袖扫了下御案上的几页碎纸:“坐过来。”
她提着裙摆步上玉阶,戚慎伸手拉她坐到他怀里。
她第一次见到圣旨,跟电视上的倒是相似,大梁的圣旨以明黄色为底,绘有龙腾。戚慎手指骨节修长,握笔沾了墨汁。
“会写字么?”
她不太会写。
原主会认字,但好像没什么书写的记忆,不过这也难不倒她。
“会呀。”
景辛接过他递来的笔。
戚慎薄唇幽幽吐纳出低沉的字句:“经查,兴定十三年,司空沈折舟……”
笔尖一颤,景辛欣喜地回头望着戚慎:“王上,案子您查明白了?”
戚慎唔了声,惬意挑眉看她:“你想要的,寡人如何不给。”
他道:“沈氏三族含冤多载,寡人就喜欢逆着父王来。”
景辛微微笑起:“您不是逆着您的父王来呀,嘉德天子听信谗言,您不一样,您是非分明,臣妾看在眼里的。”
“揣度君心也是一门罪。”
景辛赶紧闭嘴,心里很开心,提笔听从戚慎的口谕写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