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被拿捏了一辈子,绝不能让她的女儿同她一样。
雪嫣面露难色地恳求,“母亲,女儿真的不想去。”
林素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要气死我,难不成将来想同我一样?”林素兰说着红了眼,“你争气些,将来母亲腰杆也直,可惜我没能给你添个弟弟。”
林素兰的话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雪嫣心上,让她喘不上气。
“我去就是了。”
翌日清早,雪嫣梳妆妥当,准备出府。
林素兰不甚满意地看着她摇头,雪嫣容貌绝美中带着娇媚,最衬艳丽的颜色,她却穿的素雅,浅绛的裙衫,发髻低挽,只在簪了南珠发簪。
林素兰本想让她换一身,旋即又想到太过出风头也不可,便也没说什么催着她出门。
顾玉凝和顾雨悠已经等在了马车上,看到雪嫣上来,顾雨悠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很快又被不悦所取代,她原以为顾雪嫣必然打扮艳丽,自己就故意穿得素雅,好衬托出清丽柔弱。
没成想顾雪嫣也如此打扮,倒显得她像东施效颦,莫不是故意与她过不去。
顾雨悠看到雪嫣耳垂上坠着的南珠耳铛,心思一动,朝顾玉凝道:“真巧,四妹与二姐带了同样的耳铛呢,衬这浅绛的衣裳真好看。”
顾玉凝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非但没有刁难,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
顾雨悠咬牙维持着笑,二姐竟真是转了性了。
……
骊园乃是皇家私园,外有禁军把守,高墙巍峨,园中的景色更是一步一换,美轮美奂。
雪嫣随着引路的下人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心的亭台处。
去到雪嫣才知道男女席间有一道小溪做分隔,各自能看到对面的情形,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看来这三皇子真是如外界所传,是极具风度之人。
雪嫣快速寻看过男席,没有谢策的身影,她收回目光,纷乱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定。
一众贵女坐在一起闲花赏花,目光却都不由自主的往溪对面瞧去。
都是年轻男女,存了相看的心思并不奇怪,只有雪嫣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她会来无非也是为了安母亲的心。
雪嫣挽笑静静坐着,偶尔端起手边的果子饮抿上一口。
石径上,一群端着瓜果点心的侍女鱼贯而来,等摆到雪嫣面前时,一个婢女与身旁另一个婢女撞在了一处,不慎将一碟糖渍梅子打翻,梅子滚落在雪嫣裙摆上,砸出一点点难看的印子。
婢女大惊失色,立马跪地说:“奴婢该死。”
周围地人皆看了过来,顾雨悠幸灾乐祸地抿唇而笑。
雪嫣看了眼裙摆,不甚在意的拿手绢拂了拂,又朝战战兢兢的侍女笑道:“无妨,你起来吧。”
婢女感激起身,“姑娘不如随奴婢去处理一下。”
污渍留在裙上确实难看,雪嫣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雪嫣随着婢女离开席间,弯弯绕绕的往园子深处走去。
走了许久也不见她停下,雪嫣问道:“还没到吗?”
侍女回身一笑,“园子大,前面就是了。”她手指着不远处的二层飞檐小楼,“那里头有湢洗的地方。”
雪嫣顺着她指得方向望过去,确实不远了。
婢女则停下脚步道:“楼里有婢女,奴婢还要赶回席上,就不陪姑娘过去了。”
雪嫣颔首独自朝前走去。
另一头,一个模样年轻的小太监走上女眷所在的亭台,“还不见过公主。”
交谈中的贵女噤声看去,太监侧身站到一旁,他身旁容貌清丽,衣着华贵,高傲轻抬着下颌的女子正是永宁公主。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三公主。”
永宁几不可闻地嗯了声,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又看向男子所在的地方,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就走。
上座的赵令崖看到永宁过来,温和含笑道:“三妹怎么来了?”
“皇兄。”永宁在男席处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见的人,转头问:“旬清哥哥呢?”
赵令崖眉头轻抬,“谁告诉你他在我这儿的?”
永宁见他不说,撅了下嘴,“皇兄别想蒙我,夏玉亲眼看到旬清哥哥进了骊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令崖瞥向永宁身边的小太监,收起笑意哼了声,“好大的胆子,敢监视我。”
夏玉扑通跪地,“三皇子恕罪。”
永宁挡在他前面维护道:“是我的命令,皇兄要怪就怪我,和夏玉无关。”她说着又道:“反正不见到旬清哥哥我是不会走的。”
赵令崖手支在案上撑着额头,抬眼看着倔强的永宁,一个头两个大。
……
骊园深处,飞檐小楼的二层上,谢策负手而站,身长玉立。
他低覆着眼睫,视线下睥,已看着雪嫣有一会儿。
看着她袅娜如拂柳的身姿越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