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落希?」他愣了一下。
苏阳第一时间就察觉事态的不对劲,他跑过来想也没想地朝赵天强挥了两拳,赵天强怒不可遏的咒骂:「操,你谁啊,哪里衝出来这个兔崽子?」
然后换他们两个人扭打在一块。
苏阳不会打架,赵天强往他脸上揍了好几下,他气的哀哀叫,「别打我脸!」
忽然苏阳一个使劲,撂倒了赵天强,顺势死命拖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往我这去,「赵落希你快报警啊!」
「喔喔好!」
当我翻出手机正要拨电话时,房东太太已经领着两位警察上楼。
赵天强一看到警察,立刻松开揪住苏阳衣领的手,吓得躲在墙边,抱着头歇斯底里的喊着:「别抓我、别抓我、我不想再坐牢了」
房东太太指着赵天强,说他喝醉了,一早就来闹事。
「我是来找我女儿的!她是我女儿!」赵天强指着我说。
我跌坐在地板上,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难受地摇头,告诉警察:「你们快带走他吧,我爸有家暴前科,曾经虐待过我。」
我想着,只有这样他才会被带走,才会结束这场闹剧。
最后浑身酒气的赵天强被警察架走,他走之前指着我破口大骂:「忘恩负义的贱女人!扫把星!去死!」
「爸,我曾经想过或许有天你会来探望我,看我过的好不好。」我抬头,目光悲伤地望着赵天强。
眼眶已经泛红,我接着说:「可是我错了,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几年前那个动不动就伤害我的父亲。」
那时候赵天强背对着我,我看见他明显顿了好大一下。
他没有回头,却止住了咒骂。
赵天强走了之后,公寓里瞬间瀰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没有人说话,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我沉沉地呼吸,试图让自己恢復平静。
我知道,赵天强还会来找我的,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男人。
毕竟他都从遥远的元西市,不顾一切的坐了两三天的火车,跑来旗城向我要钱。
「落希啊,你还好吧?」房东太太率先打破了寧静。
「我没事。」我的脸色很苍白,说出来的话语丝毫没有任何说服力。
房东太太和我解释,一早出门要买东西她便发现赵天强在公寓附近徘回,行径诡异,之后他看见她走出来,抓住她的手就问赵落希是不是住这。她说不知道,他却说她撒谎,后来趁她不备直接闯进公寓,她吓得赶紧报警。
「阿姨,以后如果再看见那个男人,可不可以告诉他我搬走了。」
「阿姨答应你,但那个男人真是你爸吗?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没有家人。」
房东太太一直都知道我的处境,她给了我地方住,收取低廉的房租费,每逢佳节过年,她知道我都是一个人过,会请我到她家吃团圆饭。她没有女儿,但有两个儿子,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把我当女儿一样照顾。
「是,但是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这个爸爸有跟没有一样,真正的家人该是这种模样吗?」
知道我不愿意多说些什么,房东太太说她还有事情要办,顺道叮嘱站在一旁的苏阳:「苏阳,你们都是同年纪的,又是住在隔壁,你多关照落希一点。」
说完,房东太太默默下楼去忙了。
此刻的空间只剩下我和苏阳。
苏阳靠在墙边,他没有一如既往地看见我就语带嘲讽,此刻的他,严肃而且沉重,看起来让人难以亲近。
我注意到他嘴角磨破了皮,额头也有些红肿发青,说:「你受伤了。」
「拜谁所赐。」他神情淡漠,走过来搀起了我,「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苏阳没有多问半句,逕自走入了我的房间,替我收拾散落一地的物件。
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坚实可靠。
心情忽然不再像方才那般紧绷,像是有颗石头重重的落了地,悲伤的情绪一股脑地窜上,鼻子很酸,眼睛很红,想哭却又不愿意在苏阳的面前宣洩。
我压抑着喉间的呜哽,对他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整理。」
苏阳顿了几秒,但没有要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你应该要呼救的,在他动手之前。」他忽然开口。
「你不用管我」
他将我垂吊在桌子边缘的檯灯归置稳妥,凝视着我通红的双眼,「我听见了他向你要钱。」
「嗯。」
「这不合乎逻辑吧?照理来说,现在这个年纪应该是你爸有义务要养育你,怎么会是你要给他钱呢?」
「这和你没关係。」
「赵落希,有些事你不想说没关係,但是你的脾气不要这么倔,总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扛。」
听到这话,内心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什么都来不及说,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
「喂,你怎么哭啦,我说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