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我想等你回来,就只好等着。”他睡不着,担心萧复是不是出去,让庞尚书的儿子给报复了,他还想出去找,被金樽拦了下来,说萧照凌只是有家宴。
林子葵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什么时候萧照凌带自己去吃家宴啊?是什么家宴,他在金陵做官的亲戚么,自己还是不去比较好,有了功名后再去,他想到功名,闭着眼也在背书。
这会儿醒了,想到一件事:“今日酉时前,我得去贡院报道才是,就快考试了。”
他刚起半身,萧复伸手把他按回去:“睡到午时起,下午我陪你去,我昨夜也没睡好,要睡会儿的。”
林子葵:“你怎么也没睡好啊,喝酒了吗?”
“喝了一两杯吧,没睡好是因为我想林郎了啊,我认床,认你,所以很快就回来了。”萧复顺势倒下去,就这样伸出双臂把他整个揽住了,呼吸他身上的气息,虽然几乎是闻不到味道的,却能感受到,埋下头去,“林郎没有像我想你一般想我么?”
林子葵被他抱着了,敷衍挣扎几下,就不动了。
他的力气,到底是不如萧复的,他知道。
“你怎么不说话?”萧复下巴像黏人的猫咪蹭在他的脸颊上,有些刺挠。
他沐浴了,却忘了刮胡须,这一晚cao劳过度,胡茬冒了出来。
林子葵敏锐地察觉了这点刺挠,心里陡然有点不好的猜测,嘴唇微抿,然而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萧复鼻尖抵在他的鼻尖上,眼底蕴藏着星星点点的爱意:“林郎不说话,是困了,那我也不说了,睡吧。”
金陵城(16)
萧照凌问的问题, 林子葵没有回答,沉默地扭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倒不是因为林子葵不想, 不想怎么会等他到子时,这会儿是寅时么?林子葵蒙着眼, 也分不清,他的确感觉自己没有睡多久,虽然此刻头脑昏沉,可更清晰的, 是对照凌姑娘不切实际的怀疑。
他脸上那是胡茬么,还是扮男装黏的假胡子?
那假胡子,它也不是这种浅表的扎人啊。
莫不是是不小心黏在脸上的头发丝?有可能。
林子葵忍住了伸手去摸他脸颊确认的冲动,整个人陷入了混沌的凌乱。
萧复看他翻身,心里清楚他在躲什么, 半睁开着眼看着他的后脑勺。这个林子葵啊,发现也不说, 就闷在心里,实在是……
萧复叹口气, 把脸埋在他的后颈窝里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刮在林子葵的皮肤上。
奇怪, 萧复分明是不怎么闻得到味道的, 却觉得林郎的脖子和皮肤, 都是香香的, 和其他事物不同。
很快,萧复进入浅眠, 杀宇文铎这事儿, 看似一气呵成, 可其实整件事已暗中筹谋三年了。
需找人接近赵王,取得他的信任,给他提供虫粉,诱小王爷入京,给皇帝下蛊……
这中间环节,但凡错一个,都不会这样天衣无缝。
近乎天衣无缝。
萧复在他的体温和气息里,完全放松了下来。剩林子葵浑身僵硬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后颈痒痒的,是照凌温热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膛贴着林子葵的后背。
林子葵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用他的方式默然思考着。
若正如自己所想呢?
萧照凌,能骗自己一次,就有两次。
他多希望不是,多希望,就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些。
兴许只是想得多了,林子葵微微侧头,萧复感觉到了,睡梦中收了收胳膊,将他抱得更紧了,一只手还始终攥着林子葵的手心不放。
林子葵嗅到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檀香气,和行止观烧的香火,是很相似的气味,让人安心。
船上,墨柳刚起不久,去找吃的,就看见一个房间里排排坐着四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最年长的那个,瞧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岁数,小的那个是小豆丁。大的正襟危坐,小的埋头在吃。
船上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小屁孩?
墨柳自诩年长,走过去问道:“你们是萧姑娘的客人么?”
“萧姑娘?”大殿下想,难不成这船是萧家某个姑娘名下的,遂点了头,“是,是兄长带我们来的。你是船上的船工?”
墨柳看见他们桌上好多吃的,都没动,有点馋了:“我跟你们一起坐行吗,我不是船工,我跟我家公子一起来的,萧姑娘是我家公子未过门的娘子。”
大殿下没听懂这关系,但很客气:“请坐,你若是饿了,就随便吃吧。”
一举一动,都彰显天家风范,墨柳是瞧出这几个小公子举止不俗,但哪里想得到这四个小屁孩是皇子。
他一边吃,一边说自己叫什么,又问他们:“你们四个是兄弟?长得有些像,你们叫什么啊?”
大殿下可疑地沉默了,想起摄政王的警告:“我是老大。”
二殿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