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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翁松是后半夜醒来的,他正在吸氧,胸口插着的排血管很疼,半边身子都细细麻麻得没有知觉。他蹙着眉,艰难地偏头去看身边的人。
言舒礼打着夜灯在看病历,他刚查完房,坐下来缓口气。清冷的白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浓密而又长的睫毛落下一片剪影,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机器嘀嗒和二人的呼吸声。
肖翁松死死地盯着他看,眼眶逐渐变红。
他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满是血迹的地板和墙壁、厮打在一起的人和明晃晃的刀片,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舒、舒礼”他半张着嘴,喉咙晦涩。
言舒礼身子一怔,扭头看向病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连忙凑到床前,检查屏幕上的各项指标,语气担忧又心疼,“哪里难受?”
肖翁松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讲,就盯着小医生看。言舒礼看他红了眼,如鲠在喉,像是拳头打在心口,又闷又疼,
“我没事儿,没有受伤,你不要担心。”
肖翁松轻轻点了点头,仍是看着他。看见大总裁醒过来,言舒礼满腹委屈只想倾泻,可他知道肖翁松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言舒礼温声哄着,“睡吧,明早就好了。”
大总裁的嘴唇嗫嚅,声音很小,言舒礼凑到他脸旁,肖翁松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言舒礼理解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大总裁是在说圣诞节快乐。
他哭笑不得,也回了一句圣诞快乐。
“礼礼物”
肖翁松动了动手指,言舒礼忙按住他想要挣扎的手,手上埋着留置针,刚输完液,又肿又凉,不能乱动。
言舒礼轻斥他一声,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圆形礼盒,深蓝色的包装,浮雕是两朵交缠在一起的玫瑰花。从肖翁松口袋里发现的,男人每次出差回来都会带礼物的。
他拿给大总裁看,肖翁松示意他打开,里面是两只口红,口红外壳是银色的金属质地,摸起来冰凉,暗纹刻的是他和肖翁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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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翁松的眼神宠溺又透着疲惫,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支撑没多久,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言舒礼想看看颜色,可折腾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怎么打开,索性放弃了。
他给大总裁掖了掖被角,又把尿袋里面的液体计量、然后倒掉。言舒礼定了每间隔两小时就会提醒的闹钟,头一晚总要上点心。
高级病房里的陪护床也很舒适,对得起昂贵的价格,他累得不行,沾床就睡。
一夜安稳,肖翁松没出什么的状况。
早上八点,门奥川的大哥亲自查房,他特地交代了言舒礼一些注意事项。检查完伤口,换上药,医生才拉着言舒礼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言舒礼心里隐隐不安,生怕好友的大哥会问他和肖翁松的关系。可并没有,医生犹豫了一下,“小川他和你联系了么?我打他电话也不接,公寓我去过了,也没回。”
言舒礼摇了摇头,“大哥你别急,我先联系他。”
门奥川的大哥走了之后,言舒礼拨打号码,手机里传出机械的女音提示已关机。他攥着手机,又在病床边坐下来,心里乱成一团。
“尿尿管可不可以拔下来?”肖翁松的表情怪异,神色扭捏。
言舒礼刚清空了尿袋,他看了眼大总裁,手探进被窝里摸导管,他蹙着眉头,手法严谨不带感情,“怎么了?疼?”
“不、不是你手嗯拿出来”
言舒礼额角一跳,急忙抽出抚摸性器的手,他的脸上染了薄红,垂着眼睛,又恼又羞。肖翁松倒抽一口气,用意念让半勃的性器疲软下来。
言舒礼看着手掌,握紧又展开,他胡思乱想,还是那么大。
“我想坐起来”
言舒礼一口回绝,“不行,明天才可以坐。”
肖翁松蔫蔫的,一张俊脸有些浮肿,撑得他五官有些变形。氧气罩已经摘了,他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光阴虚度”
言舒礼嗤笑一声,用棉签给肖翁松润润唇,俏皮地眨眨眼,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