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你做的好事!”二月红的呵斥声夹杂着藤条抽打皮肉的闷响声在后院不断响起,陈皮低头跪在碎瓦之上,一声不吭。二月红的责打便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上,无丝毫作用,但他身上一条又一条的鲜红印记却昭示着他分明在承受一场苦楚。
“啪!”两指粗的藤条驭风打下,后背上多了一条渗血的伤痕,二月红再次将藤条扬起却在注视着那渗血的伤口时停住了,陈皮这才抬起头,唤了声师父。
“逆徒!”二月红的藤条打在了陈皮的臂上,陈皮哀嚎一声见二月红眼中似有不忍,这才巴巴地道:“师父为何要信别人的挑拨?陈皮是冤枉的!”
“冤枉?”二月红笑了一声,眼中的不忍被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感所取代,他指着陈皮质问道:“今日来了帅府的人是你吧?在红汤醪糟里下迷药的也是你吧?潜入卧房做了那种事情的也是你吧?”
陈皮皱眉咬着唇,他从帅府回到二月红家中没多久,二月红就赶到了。他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不知道陈玉楼到底对二月红说了什么,二月红又是如何想的,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多的事情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被二月红罚跪院中责打了许久也没吱声。
二月红见他不说话了,丢了手里的藤条,揪起他的耳朵,道:“混小子,我可是你师父!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大不敬的事情!我竟是养了匹饿狼在身边。”
陈皮此时才敢确定陈玉楼是将他对二月红心怀不轨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不由捂着脸抽泣起来,道:“师父,你可以打我,但你怎么可以听信别人的话就污蔑我,徒儿心里好难过。”
“呵呵。”二月红被陈皮气笑了,道:“你觉得我听信谁的话?”
“自然是陈玉楼那个小人!”陈皮咬牙切齿地道:“上次在七星鲁王宫他就恨我划烂了他的脸,现在张启山攻占了长沙,他更是怀恨再心,用这种方式挑拨离间,好毒的心思!”
“啪。”陈皮的话刚一说完,便挨了二月红一巴掌,他捂着脸十分震惊地看着二月红,道:“你为他打我?”
“你给我听清楚,这一巴掌我不是为他的,我是为你自己打的。”二月红深吸一口,道:“陈玉楼从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是我醒来,发现了你留在我脸上的好东西,我才去查的那罐甜汤。陈皮,我真的没想到你做事都这般不动脑子,还装得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我二月红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
陈皮闻言这才想起他逃得匆忙却忘了去处理那锅余下的甜汤,也基本猜出陈玉楼是利用他射在他体内的精液来陷害的他,心中不免对陈玉楼更记恨了几分。只是陈皮见二月红胸膛起伏不定,那张平日里俊美温润的脸孔此时更是气得血脉贲张,担心二月红气坏了身体,忙抽打着自己的脸,道:“你别气,是我不好,是我陈皮大逆不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甩打着自己的脸,在寂静的院子里只甩得啪啪作响,很快一张俏脸便肿胀了起来。
二月红见他这般心头的怒火才平息了几分,道:“够了。你便跪在此处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若再有下次”
“若再有下次,师父就执行家法,将我关入地下水牢,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陈皮含泪看着二月红,二月红却似有些无语,道:“那种家法可是惩治叛徒的,你若去了,半条命都得搭在里面。”
“陈皮就算搭上整条性命,也不愿师父舍弃了我再说,师父你舍得吗?”陈皮的眼睛已经红了,眼泪说掉便掉,二月红翻了个白眼,见空中蚊蝇飞舞,湿热潮闷,担心后半夜会下雨,便道:“子时你便回去休息,明日天亮起床去郊外挑几斤水回来,清醒清醒你的脑子,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说罢,便拂袖离去。
陈皮抹去眼泪,眼神变得森冷起来,双拳也捏得咔咔作响。从前二月红责打他之后,半夜里都会悄悄来他屋子里看他的伤势,但这次多半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了。
“陈、玉、楼!”陈皮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地上,指骨在大力的击打下流出了鲜血,陈玉楼的面容好像就呈现在他眼前,“你比张启山还可恨!”
贱人,贱人!压抑的低吼和重拳交错,陈皮的眼睛猩红得可怕,地上的泥沙已被鲜血染红,丝丝的雨滴飘洒在他脸上,他才停下了自残般地发泄,愣愣地看着血肉模糊的五指,脑海中浮现起二月红与他过往点滴,心中绞痛至极。他还记得少时练功受伤,二月红温柔地吹着他的伤口,为他包扎的模样,眼泪不由再度落下,低声道:“师父,我疼,陈皮疼”
清凉的雨丝在长沙城飘落,张启山撑伞举过陈玉楼头顶,道:“快下雨了,回去吗?”
陈玉楼看着红府院外的砖墙,他知道陈皮就跪在墙内,虽然不知二月红是如何罚他的,但在院子里受罚便不会重到哪儿去。陈玉楼剥了颗手中的荔枝,在眼前顿了一下,便喂入张启山口中,道:“大哥虽然罚了他,但到底还是心疼他吧?”
张启山抿着嘴里的荔枝,感觉甜得快赶上冰糖了,眯眼笑道:“陈皮自幼就拜在红的门下,我和红相识时他就在了,感情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