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匍一答完,人便径直倒下去。
人倒在雪地中,伞摔在身旁。沈弃俯低去将他揽紧怀中,不知是让累的还是气火攻心,怀中人的脸色白到几近和雪一个色,唇色青白,沈弃低下脸却仍是未将他嘴唇吻温。
就他现在那身体,倒下只是迟早的事。沈弃捡起伞,合了去,捞着膝弯将人抱起,踩出愈发显厚的吱呀声,披了一肩雪沿路回去。
却也没用一个月。?
第二十五日便到了大荒山脚下,车夫在前头刚一吆喝,齐怀文便透过窗往外张望,却未看到凶兽雾帐,只见到前方是个恬静村落,多多少少有些诧异。在村落中牵了两匹马上了山腰,到了他们的住所。僻静干净的挺大一方院子,刚到时有个人在扫石阶上的断枝残叶,听见马蹄声笑着抬起眼睛往来处看,见到沈弃先是迟疑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弃。”沈弃翻身下马,朝他说道。
那人听见这甩下扫把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缰绳,紧张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沈弃摇头打断他的话,问他在吗。
那人连说在啊在啊山主昨晚刚回来,今早跑后山摘花去了,对了,有件事正想再讲些近闻话些路上的见闻又想同沈弃讨教一招,便听见马蹄响动。按理此处人迹罕至,除了几张面孔,压根不会出现别的人影,于是皱眉越过沈弃看向山路,正看到牵着缰绳走来的齐怀文。
“这位是?”一般人从这条路上不来,于是只有一个原因——沈弃领来的。
“齐怀文。”
那人听见这名字立即变了脸色,握着扫帚也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齐怀文牵马一拐过山脚,便见个垂髫小童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手中紧紧捏着把竹扫帚,仿若自己是个不怀好意的歹贼。沈弃从他手中接过马缰,指着前方屋子,说你先进去坐会儿,我拴好马后得到后山找个人。一面说,一面扯着仍瞪着齐怀文的男童后领将他提走。
齐怀文闻言往里走,却不急着进屋。他求知欲强其实也算是个毛病,山上林木多,没多少浊气,便沿山四处走动,有路就过去看看前方是什么,一走走了大半个时辰。这半山腰建这么大个地方,放在齐国会被人上书易引发山洪。想到此处却也止不住笑了两声,再怎么想不开,旁人都不该会指摘得罪了大荒。
?
走得腿脚发虚才记着原路折回去,往屋内走去时迎面撞见个人。那人也见了他,先是略吃一惊,蓝宝石耳坠闪烁一下,面上便也有了几丝笑意。
“好久不见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怀文看着一身蓝衣劲装早早隐灭于破崇都的守城之战的女子,“清婉。”
“说来话长,”宁清婉边讲边往他身后方眼望过去,“沈弃呢?他该带你回来的吧。”
齐怀文随这位宁大小姐往屋内走,闻言挑眉,“哦?我的底便是让你看光了,只是远离你与沈弃还有联络。”
“我和冰块能有什么话可说。”宁清婉侧过脸理理垂在胸前的头发稍。
“那”齐怀文有的是时间,正想追问下去,却见面朝门口的宁清婉看着屋外脸上带了些笑。
于是也将疑问暂且搁置在一边,随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看。
一身穿浅绿衣裳的男子抱着满怀的迎春花枝往屋中跑,浑身的灰与土,待跑近了些才慢下步子来,却仍是走着,目光在宁清婉与齐怀文之间打着转,目光中隐含的情绪相当奇怪。
大荒有别人不奇怪,沈弃之前便讲过有人在,可怪就怪在,这浅绿衣裳的男子俊眉俢目,肤白俊俏,唇薄却朱,鼻骨陡峭却在鼻尖有个灵巧翘起的鼻头,一双眼常眨,在看人时极长的睫羽很不安分的呼扇着,就如现在。
他长了张与沈弃别无二致的脸。
终于,绿衣男子越过门槛,径直擦过站在前方的齐怀文的肩,将满怀的迎春花交给在里屋的宁清婉。齐怀文目光随着他的行动而转,此时也转过身来一双眼冷冷盯着他。
男子望着他,用沈弃的那张脸笑着,刚要说话,续着宁清婉,也往齐怀文身后看去。齐怀文只好再次狐疑地转过头,发觉蓝衣男人已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抱着把剑,剑裹在鞘里,鞘上嵌着三块蓝玉石。
宁清婉看见那剑鞘,转过脸去与身旁的绿衣男子勾了勾眉毛。
齐怀文看着眼前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头脑极端混乱,一时有些发蒙。
“为你介绍一下,”蓝衣沈弃伸手拍了拍齐怀文紧绷着的后腰,用齐怀文熟悉的声音道:“这是我师哥,如今的大荒山主,常人说的文的那个,慕容言。师父在山下的木榕树下捡到的,因而得名,后来因话实在太多,故加了个言字。”
“哪有你这一介绍就揭人短的,”绿衣男子不满地反抗,见师弟完全不理他,于是只好走近到齐怀文跟前,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当年真是手滑,我绝非有意把你扔进那条河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