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恩是被身上的一阵阵的疼唤醒的,入目的是模模糊糊的几个人影。
【迟昀:我日你怎么把无痛人流给我关了?】
???
不对。
【迟昀:无痛模式。】
12138声音有点扭曲,迟昀已经装晕小一个月了,每天在系统空间里和自己打游戏【你坑,我再也不会和你打游戏了。今天不会带你,以后也不会带你。】
【迟昀: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12138:还想做无痛人流吗?】
【迟昀:我才冷酷,我才无情,我才无理取闹。】
绞肉般的疼痛让他慢慢清醒起来,也逐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墙壁上的烛火少了些,玄铁铸的围栏把他圈在牢笼里,和圣子殿的暗室唯一相同的,是锁在身上的、沉重冰冷的铁链。
昏黄的壁灯打在囚室里,把栏杆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图恩白到有些透明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暗沉蜡黄,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鸦色的阴影。又是一道白光打过来,图恩捂着肚子闷哼一声,嘴里被腥甜的味道充斥着,樱桃色的血线从嘴角滴了下来。
【12138:你是狗吧,我给你开痛觉屏蔽你就立刻装晕?】
【迟昀:汪!】
【12138:?】
瘦弱的身体倒在冰凉的地砖上,像被秋风扫落的枯叶。闷闷的响声传到铁栏杆外站着的学徒的耳朵里,落针可闻的囚室里突然响起了低低的笑骂声。
“你这样我们可怎么练,人家刚刚睁眼又给你弄晕了。”
“之前这东西晕着你还不是照样练了?”
“晕的和醒的怎么能比?你”
“够了,”背后传来的男声吓得囚室里的弟子们立刻收了声,“他这样半死不活,你们施法打他,和打死物上有什么区别?”
琼森听起来有点疲惫,语气淡淡的,“明天再来吧。”
弟子们知道圣子在赶人,匆匆行了礼,作鸟兽散。
囚室里又恢复了安静,迟昀突然想要高歌一曲铁窗泪。
【12138: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男人取出钥匙打开了铁门,铁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又尖又细。琼森信步走进牢房,摇曳的灯火在他身上镀了层忽明忽暗的、暖黄色的光,像天边遥不可及的明月。
皎月般的男人蹲下身,衣袍扫过地上的灰尘,蹭上了一片淡淡的灰色。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图恩身上细碎的伤痕,掺着黑气的圣光拂过伤处,还流着血的伤痕缓缓愈合。手下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温度灼的琼森的之间也跟着发烫。琼森一愣,伸手抚上了图恩的额头。
原来魔物也和人一样,会发烧。
苍白瘦弱的漂亮青年弓着身子,两边脸颊附着不正常的红晕,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有晶莹的水光隐在其中。
像失去了母亲庇佑的幼兽,可怜也无助。
这样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屠了一个小镇的魔物。
身侧的温暖减轻了些图恩睡梦中的不安,他下意识地想要靠近那温暖,好像察觉到琼森想要离开似的,图恩伸手抓住了那片沾了灰的白色衣角,“别走”
琼森的心像被无形的大手掐了一下,骤然紧缩。高大的身躯僵了片刻,像是在做着什么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轻轻把图恩圈在怀里,“不走。”
?
【琼森好感度上升至70,恨意值82】
许是注意力全放在了图恩身上,连有人进来又悄然离去的动静琼森都没察觉。眼前的光景刺眼入心——
孱弱苍白的青年被圣子圈在怀里,那个和神一样不近情爱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青年精致的脸庞,像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男人眼里有温柔有迷茫,被四周昏黄的光线放大了的温柔,一点点把迷茫蚕食而尽。
那个急风骤雨的夜里,琼森也曾这样抱着图恩,在寝殿的暗室里唇舌交缠。
蕾娜木然阴沉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平静的湖面好像落入了一颗石子,水花溅起又落下,泛起层层涟漪。
开门关门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囚室里显得有些突兀,随即是地面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图恩醒来以后,每天都会有修士在他身上研习法术,将他弄的遍体鳞伤,直到他受不住晕过去才离开。他恍惚间记得,好像每天夜里琼森都会来施法给他治愈,只是第二天依然冷眼看着他被折辱到昏迷。
每天给他治伤也不过是为了让弟子们更好的练习。
其实琼森巴不得自己死吧
他有些无力的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袭浅紫色的裙摆,而身后跟的是脏污到认不出原本颜色的褴褛衣衫。少女蹲下身,笑颜在他面前放大,“好久不见了,图恩。”
饶是图恩早已习惯了现在的境况,面前的画面也让他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我倒是不知道蕾娜小姐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大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