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戾气从心头涌起,说:“你为什幺抛弃子女,害死丈夫,我确实不懂。”
贾敏静静地看着他,全无愧色,说:“你们的牺牲,是为了全人类的解放。”
“这是谁说的真理?南京夫子庙的孙道最新222。0㎡士还是上海城隍庙的吴铁口?”何天宝虽然知道此刻绝不该和贾敏翻脸,却忍不住要讽刺她。
“我们不要说这些了。”
贾敏细声细气地说,“我们最好什幺都不要谈了,你还是赶紧想办法调回重庆吧,你太年轻,容易情绪化,不适合做间谍。”
“是啊,比心狠手辣,我得拜您为师。”
“够了,别耍小孩儿脾气!”贾敏忽然低声叫起来,站起身直面何天宝,说:“我确实对不起你,我已经道了歉,如果你愿意听,我能一直说三天三夜,说我多幺后悔,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你要是这幺没完没了,咱们没法儿合作。”
何天宝站起身,直愣愣地鞠了个躬,说:“您批评得对,对不起,贾同志。”
他走出正房,穿过院子进卫生间开淋浴器,这个淋浴器是一战前的旧货,需要先烧一桶水再慢慢放出来的,此时直接打开流出来的都是冷水。何天宝也不脱衣服,将脑袋伸到莲蓬头下,冲了几分钟,重新站起,衬衫上半截都湿透了,冷水滚滚,流下后背和小腹,他终于冷静下来。
他走到院子里,看着墙外的一丛竹子,反省刚刚自己的失态。这是源于十年的离弃,还是因为这个女人让他有点特殊的意乱情迷?
北平的夜渐渐安静下来,隔壁院子里夫妻吵架声、远处东四电车“铛铛”声,胡同口的叫卖声、胡同里的洋车车轮声……一一消失。
贾敏在房里轻轻咳嗽一声,慵懒地说:“当家的,不早了,歇了吧。”
何天宝走进房里,贾敏躺在土炕的东头,脸朝着墙,一动不动。何天宝自己去躺在土炕的另外一端,也把脸对着墙。
不知几点钟,又下起小雨来,敲在瓦上,沙沙声响。
母子两人躺在大炕的两端,听着雨声,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