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潺果然并未起疑心,只是望着那二层小楼,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旋即长舒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二位,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
“我知道二位修为强劲,若真要做些什么,我决计拦不住,但这画舫楼中的冤魂……乃是我一位故人,我可能没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但我还是想冒昧一提——这个魂魄,能交给我处置吗?”
见两人神情怪异的对视一眼,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让她危害旁人的,我有办法能拘住她!”
华胥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不说话,谢逢秋顺势接过外交重担,意味深长地道:“老板娘既然觉得冒昧,那就不应该说出来,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做啊,委派完不成,上头是要拿我们开涮的。”
这话要让汝嫣隽听到,准得呵呵好一阵,开涮?两位大佬,谁敢拿你们开涮啊?嫌命长了吗?
可偏生他说得十分真诚,实在有说服力,萧潺被这等同于拒绝的话语刺了一下,脸色瞬间就不大好看了,却还是强撑着镇定道:“你们不是说是来找人的么?收鬼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烦两位仙长了。”
“不劳烦,”说话的是华胥,他一本正经道:“斩妖除邪,维护和平,这是我们的本分。”
萧潺的笑意僵在嘴角。
“那两位仙长的意思是……今天非得让她魂飞魄散了?”
“那还是不必,我们有好生之德。”谢逢秋道:“是这样,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老板娘,这个故人跟你到底有怎样的渊源?值得你冒这样的风险,深夜前来?”
他明知故问,心中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很想把萧潺身上那层乌龟壳扒下来,然后毫无遮掩地摆在江如卿面前。十六年前,但凡这人嘴里能承认一句喜欢,江如卿都不至于寻死。
那个姑娘太烈性了,外表娇柔明媚,内里藏着一座沉眠的火山,倔强刻在了骨子里,注定一生都会活得轰轰烈烈。
他倒不是想给她寻公道,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萧潺若是还不能正视自己的心,那她实在是辜负江如卿的一番厚爱了。
萧潺被如此逼问,脸色微微沉下来,四两拨千斤地道:“我说了,故人,这个回答还不够吗?不相干的事,阁下何必非要追根究底?”
谢逢秋低头一蹭鼻子,“那老板娘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不问了,华胥,我们继续正事吧……”
“等会儿!”
这是威胁吧?□□裸的威胁。
萧潺终于维持不住冷静,怒瞪着谢逢秋,咬着牙,从齿缝间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她是,我的,爱人,行了吗?”
华胥憬:“……”
谢逢秋抚掌大笑,“早说不就行了,我们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你与那位姑娘鹣鲽情深,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安排得非常妥帖的,那就这样吧,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再也别见了!”
说着他就要拉着华胥离开。
萧潺实在是被他一会儿一个样的态度弄得有些懵,一时也没注意到他话里显而易见的“姑娘”二字,犹豫着道:“就、就这样……”
“那不然呢?还想吃顿饭感谢我们,大可不必,这份恩情你记在心中就好了!”
萧潺看起来很想捶他。
华胥头疼地闭了下眼,终于接过了话茬:“我们确实不是为诛邪卫道来的,这魂魄交予你处置也并无不可,但还望阁下一定看顾好,别让她出来作乱,否则我们定将上报执法阁,届时这事就没得商量了。”
他说的话比谢逢秋靠谱了不是一星半点,萧潺紧盯他片刻,终于确认他说的是真话,转而收敛神色,郑重地施了一礼。
“多谢。”
华胥随意地摆摆手,等萧潺再抬头时,两人已经走出几丈远了。
华胥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二层小楼,问:“她能听到吗?”
谢逢秋双手迭在脑后,笑着道:“冤魂虽凶煞,但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意识的,别担心,她一定能听见。”
华胥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又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淡道:“我没担心。”
谢逢秋失笑,摇了摇头,“随你啊,不担心最好,我才不想聊这煞风景的话题呢,跟我们家少将军在一块,少将军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才最高兴。”
“……”少将军冷冷道:“幼稚。”
“我是幼稚,”谢逢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有更幼稚的,少将军,我是你什么人呐?跟你是什么关系呐?你琢磨一下,说来听听呗。”
他照搬了方才用来对付萧潺的话术,每说一句,就凑近一分,待最后一个字音落,他已经凑到了华胥的耳边,离那莹白的耳尖只有一指之遥。
华胥憬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你是不是有病?”
“诶呀,说说嘛,你说了,我会很高兴的。”谢逢秋眯着眼睛,笑得像隻撒娇的狐狸,“就当是哄我了呗?”
少将军冷血无情,少将军不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