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当——”
铜钱落地,朝上的全为同一面,谢逢秋看不懂卦象,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样想着,果不其然唐潜远又是一脸苦相,他右眼皮跳了两下,连忙拉着唐潜远,道:“行了行了,你别扔了,再扔我这气运给你扔坏了。”
唐潜远一想也是,“好吧。”
谢逢秋盯着那三枚铜钱被他收回怀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不归山。
华胥满心疲惫地回到房间。
五彩石是灵瑶族千百年代代相传的宝物,没什么大用,可这些迂腐的妖族固守着千年的传承,要从人家手里拿过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又只能用一次,说起来跟强抢也没什么区别了,他在这不归山下驻守的期间与灵瑶族斡旋多次,还开出了很多能力之内的价码,奈何对方油盐不进,始终没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满意的答覆,要不是良知还在线,依华胥的实力,他就直接强抢了。
从父亲的态度可以看出,这枚五彩石对家族很重要,但封魔疆究竟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天裂开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猜测多么天方夜谭,华胥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近日家族派来的人终于抵达,他才隐晦地知道了个大概。
好家伙,不是天裂了,是地裂了——封魔疆两界交际处,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翻涌着炽热岩浆的宽广裂缝,长逾数十丈,普通人一旦靠近,便会被翻滚的热气焚化成灰,修为高深的修士可勉强抵御,但绝不可在附近久待,令人头疼的是,这裂缝于人族而言是天罚,可却让魔族如鱼得水。
非但如此,魔族若在裂缝旁边呆得够久,魔气也会更上一层楼,这道裂缝的存在,对封魔城之后的人族百姓安危产生了很大的威胁,所以华胥家主才不得不向妖族求借五彩石。
封魔疆果真是出事了,看来回族的计划要提前了……
华胥头疼的摁着眉心。
前段时间昼伏夜出,疲于奔波,他晚上连觉都睡不好,直到这两日家族的人到达,五彩石的任务才稍有进展,他才能稍微喘口气,可眼下青天白日,觉也睡不着,他想了想,从屉子里取出先前谢逢秋传来的、那些没听完的灵鹤。
他前几日事务繁杂,往往只能听个大概,所以就用特殊的法子保存了下来。
熟悉的清朗声音落在耳畔,他躺在床上,听着听着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原本字句渐渐模糊,影影绰绰地落在耳边,是些乱七八糟的字眼。
加衣……十六……程衍……还有,灵脉大会……
等等。
华胥猛然清醒了。
……灵脉大会,那是什么?
他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诈尸般从床上弹起,手忙脚乱地翻开之前的灵鹤,放在耳边细听,不过片刻,他便好像置身在深渊海底,周围都是沼泽,无法呼吸。
天杀的,灵脉大会……
果然,一刻不看着就要出么蛾子!
他咬了咬牙,翻身从床上坐起,指尖寥寥几笔便有一个灵鹤欣然而出。
他脸色是罕见的苍白,许是因为今日劳累,也许是因为过度担忧。
“希望还来得及……”
惊变:人?魔?
“下一个,谢逢秋。”
长老的声音穿透嘈杂人群,掷地有声地落在无数人耳畔,谢逢秋对给他让道的同窗们点头示意,游刃有余地走过。
“别紧张,将手掌贴合在碑面上,释放灵力就好了。灵力越盛,通天碑测得越准。”
长老显然也是知道他们这几个代表的,对他颇为关照,轻声细语地提点之,旁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谢逢秋朝他颔首一笑,展开骨节分明的五指。
碑面微凉如玉石,通体漆黑,暗沉沉地却并不反光,好似里头藏了千年的底蕴,深不可测,谢逢秋手摸上去,自如地释放浑劲的灵力。
如先前一般,灵力入碑如入海,转瞬又被古碑转化为金色的薄雾,浅浅地笼罩了谢逢秋全身,按这流程,接下来应该是薄雾凝实,衝击碑顶,可众人屏息凝神了好片刻,那金色薄雾依旧如梦似幻地在谢逢秋周身氤氲着,丝毫没有动静。
“嗯?”
“怎么回事?怎么不动啊……”
“这碑不会坏了吧……”
众人窃窃私语,谢逢秋莫名其妙地收回手看了看,同样衝那登记的长老道:“长老,这碑上一次维修是什么时候?”
“……”
此番动静惊动了看台上的人,摘星学院的红袍长老巴不得他们出乱子呢,伸长脖子探头探脑,长老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通天碑是何种神物,怎么可能会坏。”,而后招来一个随侍的弟子,又悄声耳语几句。
那弟子听罢,飞快地上了看台,又以同样的姿态在院长耳边转述。
远远的,只见院长朝长老点了点头。
长老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摆手示意谢逢秋让开,旋即自己站到了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