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什么发展!!”听到最后那一句,谢十六忽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双目圆瞪,两颊通红,舌头囫囵打了好几个结,“不不不是,你别胡说,我们什么都没有,是我是我自己打听出来的,你们别胡乱猜测……”
谢逢秋:“我们不胡乱猜测,我们一般看事实说话。”
唐潜远:“老谢,你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
谢十六:“……”
就连唐潜远这个万年不开窍的人都看得出端倪,足见得他的在意有多么显而易见。
谢逢秋撑着下巴,促狭地笑。
谢十六快哭了,“不是,你们别说……他真的没有那种意思……”
谢逢秋:“那就是你有那种意思咯?”
他的脸涨成了煮熟的虾子,终于明白跟他哥争辩是没有用的,这老流氓总有办法反将一军,干脆缄口不语,谢逢秋见他羞得快要钻进缝里去,终于见好就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去找他吧,我们不会在他面前多嘴的。”
毕竟若真是剖白了心迹,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才是最可悲的,谢逢秋比谁都明白这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听他这么说,谢十六才松了口气,待他走后,唐潜远才暴露了始终隐藏了几分震惊,诧异道:“我天,他还真喜欢程衍啊……”
谢逢秋:“你刚刚套话套得这么溜,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唐潜远:“我知道个鬼啊,那不是配合你嘛!”
“……呵。”
这人一定是跟华胥一脉相承的木头!
谢十六进去了没片刻,又出来了,不过这次是两人一起。
程衍虽然心性渐渐沉稳,可审美上还是喜欢那些张扬耀目的配饰,简洁飘逸的书院弟子服,中间一条腰带却是特製的,绘着栩栩如生的狮首狼牙,马尾高高束起,白银发冠熠熠生辉,衬得其下眉目分明的少年愈发俊朗。
谢十六和他并肩立着,这人大半年抽条拔节长了不少个儿,以往隻觉得他快要和华胥不相上下了,如今一看,竟已经比程衍高上些许,姿容清秀,温和有度,和身旁俊美无俦的少年站在一块儿,竟有些莫名其妙的般配。
谢逢秋心中暗叹,他琢磨着,十六这开天辟地头一遭的桃花运,怕是能成!
两人双双走近,谢十六绅士地替人家拉开椅子,又主动倒了盏热茶搁到他手心里,从始至终笑意浅浅,举止沉稳,跟平时疯疯癫癫的那个谢十六简直判若两人!
唐潜远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但他是第一次知道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于是心下感慨万分,看着两人,简直像看到了崭新的新世界大门。
程衍却仿佛有些不适应,偶尔会稍稍皱眉。
他依旧坐在谢逢秋对面,谢逢秋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与一双稍显锐气的眸子对上,程衍看他一眼,便又倏忽低下头去,安静地盯着桌子,片刻后一声不吭地推过来一把木梳。
“……啊?”
谢逢秋完全没反应过来,默默坐直了身子,程衍依旧不看他,无比沉静地道:“头髮。”
“啊……哦,谢了。”
谢逢秋这才想起自己的头髮还是乱糟一片,幸好今天休沐,不然顶着这髮型去上课,清霜长老又得把他赶出来。
他诚恳地道了谢,然后拿着梳子往头上薅,他历来简单粗暴,不喜欢在这些小事上多费功夫,通常都是插进去直接扯,然则今日头髮又抓又揪,格外凌乱,打结的地方不少,再这样粗暴对待,不免龇牙咧嘴,有几分疼痛。
唐潜远试图接手,他道:“秋哥,你放手,我来吧,你这样头髮会被你扯光的。”
没梳几下,梳齿之间已经卡了大把被扯断的黑发了,谢逢秋看了一眼,当机立断把梳子交给了他,“你稳着点啊,秋哥的这一头秀发就交给你了。”
唐潜远信心满满地接过,用力一梳——
“靠……靠靠靠!轻点轻点!”
“哥我已经很轻了,谁让你一直抓啊揉啊的。”
“又掉头髮了!我要秃了!”
“想太多了,离秃还早着呢。”
杀猪般的嚎叫直衝天际,谢十六几次想伸手,但他觉得自己的技术或许还不如唐潜远,于是又悻悻地缩回来,束手无策地看着他俩跟头髮拚命。
在这样一片兵荒马乱中,一把沉着的嗓音杀出重围,“……我来吧。”
谢十六愣了。
谢逢秋和唐潜远齐刷刷顿住了,三人不约而同看向程衍。
被这样注视着,他似乎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抿着唇,睫毛微颤,不与任何一人对视,盯着桌角的细小裂纹,鼓起勇气道:“我来吧。”
“……”
谢逢秋缓缓收回跨上椅子的脚,不明白这位小少爷怎么忽然如此善解人意,但他嘴损毕竟不对自己人,于是沉默半晌,玩笑似的清了清嗓子,笑道:“别别,唐潜远也是仙门公子,他差点把我一半的头髮抓下来,事实证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