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撞进了他哥的胸膛,眼前只剩下一片黑茫。
秦路延握着简柒南的后颈,胸口不停起伏:“天都黑了,怎么跑这么远。”
简柒南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有些低:“哥,你以前找我的时候,天也这么黑么?”
秦路延静了片刻:“为什么这么问?”
“我高中的时候常跟你闹脾气,有时候不等你就走了。”简柒南顿了下,老老实实地说:“其实我就是想你来找我。”
但他不知道原来晚上天这么黑,他哥找不到他会这么着急。
秦路延捏了下他的耳垂,缓缓松开了他,轻声说:“我知道。”
简柒南抿了下唇:“那你还每次都来找我。”
秦路延纵容地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地刮了下他的鼻尖:“那乖乖跟我回家么?”
“回回回。”简柒南伸手勾住他哥的脖子挂到他身上,“哥,你相信许愿能显灵么?”
秦路延一时没吭声,久到简柒南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侧眸瞄了他一眼。这时他才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简柒南心口是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都会喷涌而出,不敢再往下问了。
“我刚才遇到以前骗咱们钱的神婆婆了,她比以前老了很多,神志也不太清醒了,但居然还能把我认出来。”简柒南啧了一声,“开口就喊我小瞎子。”
简柒南身高不占优势,勾着他哥的脖子有些费劲,于是走着走着就踩到了花坛上,秦路延怕他掉下来,手臂虚虚地扶着他的腰。
“不是骗咱们的钱。”秦路延纠正,“是骗你的钱。”
简柒南不服气:“钱都是你给的,半斤八两吧。”
秦路延笑了一下:“嗯。”
两个成年男生不好好走路,跟半大孩子似的,路过的人回头看了好几眼。
要放在以前,简柒南知道有人在看,肯定会规规矩矩地松开他哥,但他现在不会了,他才懒得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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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江时森和父母的戏份,地点也不止是在大院里了,还有不少外景,简柒南每一场都跟着去。
因为太闲了,他买了很多高考教材开始学习,秦路延得空的时候他还会凑上去问两道题,然后感慨他哥不愧是学霸,记性这么好。
晚上回到酒店时收到了一堆礼物盒,拆开才发现是他之前跟他哥报帐的购物清单,他把新球鞋拿出来套到脚上,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其他盒子。
电脑,耳机,数位板,全都是高配。
简柒南忍不住抬眼看他哥,好奇道:“哥,我还没问过你有多少钱?不对,我应该问你有多少资产?”
秦路延把他的脚拿过来放腿上,不紧不慢地给他系鞋带,“你什么都不做,也够你花一辈子。”
简柒南想了想:“那我们两个人呢。”
秦路延给他系了个蝴蝶结,“钱生钱,花不完的。”
简柒南没有那种概念,只是哦了声:“那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
秦路延的手轻顿了下:“辛苦不是为了挣钱,是为了有话语权。”
简柒南愣了片刻。
不需要过多解释,他也懂是什么意思。站得的地方越高风就越大,哪怕他们不动,也会有人来推一把,所以他们必须不断地往下扎根,直到能站稳为止。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阵风会来得这么快。
翌日一早到片场,大家都在聊换人了,简柒南问了才知道薛乔离开了剧组,说是有别的行程衝突了。空降了一个新人叫宋飞语,是川华集团新签的艺人,上来就笑着喊秦路延师兄。
他饰演的角色大凡是江时森的发小,和江时森的对手戏份仅次于鹿余生。
虽然大家都说薛乔离开是因为有别的工作衝突,可简柒南不傻,他看得出来薛乔为了大凡这个角色做了多少努力,谈起这个角色时语气和神色是毫不掩饰的热爱。
他这么看中这个角色,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工作值得他冒着违约的风险放弃。
事实如他所料,宋飞语的空降不是偶然,是周蔷花了心思塞进来的,除了想捧新人,当然也是为了在秦路延身边放一隻眼睛。
而这隻眼睛第一天就干了件大事儿。
全组都向外界瞒着鹿余生的饰演者,一是为了卖关子搞噱头,二来也是秦路延的要求,可这件事儿当天就传到了周蔷的耳朵里。
晚上秦路延有很重要的戏份,一直没空下时间来,简柒南累了就在他哥的休息室休息,周蔷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两人隔着桌子,一坐一立。
简柒南嘴唇紧抿,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找他来。”
“不用。”周蔷双手抱胸扫视着这间休息室,房间不大,但里边有很多东西明显不属于秦路延,比如桌上的书本笔记,椅子上的衣服,处处都透着另一个人的痕迹。
她蹙了下眉说:“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简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