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延:“……”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良久,简柒南从他哥浅淡的眸子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他脑子终于转过弯来:“……哦。”
接着他脸开始变热,耳尖一点一点红了:“你不是不拍亲密戏么?”
秦路延纠正他:“不跟别人拍亲密戏。”
简柒南垂着眸子琢磨了几秒,抬起眼皮看他哥,“能借位么?”
秦路延:“……”
最终简柒南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借不借位,但仔细想来肯定得借位,不然秦路延的粉丝不得炸锅?
明天没有简柒南的戏份,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晚上秦路延被黄永山叫走了,明天有一场戏出镜人数很多,得提前商量走位和配合,于是简柒南就百无聊赖地跟薛乔溜出了酒店。
长桥的夜晚有涟城看不到的月色,那轮明月挂在天边,好像随手就能触碰到,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小阁楼的窗户外是这样的风景。
这座小城六年来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白墙青瓦,城中间有一个半人工的湖,被周围的店铺和街道围了一圈。
两人找了个湖边的小茶馆。
简柒南坐在这头,沿着湖看向对面。即便小时候他看不见,不认路,他哥这几天也没跟他提起过,他也知道他和路凌从小长大的院子就在湖那头。
来之前各种踌躇犹豫,总觉得会触景生情,可真来到了这里,他才发现对他来说这好像是个全新的世界。
因为他曾经没亲眼见过,触景并没有生出多少情,反而觉得好奇。
好奇那个院落长什么样,院子里的大枣树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不知道树上的枣子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甜,邻居们是不是还会在院子里打牌欢笑。
这座小城很小,很容易就能碰到熟人,也许已经擦肩而过,只是六年了,他的眉眼变了许多,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薛乔抿了口茶,皱了下眉:“哇这茶这么苦啊?你以前不是在这儿生活过吗?你们这儿的茶都这么苦的吗?”
“你们这儿”这四个字让简柒南恍惚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反驳。
既熟悉又陌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最终他只是笑了下没说话,接着薛乔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我经纪人找我,要不咱们先回去?”
“我再待会儿,你先回吧。”
湖边只剩下简柒南一个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走出茶馆后沿着湖边往前走,很快他就发现原来长桥比他想象的还要小,他走了没多久就踏入了曾经他和路凌曾经活动过的轨迹范围。
这湖上有很多座连接两岸的桥,只有这一座的桥头有一颗巨大的柳树,柳树根下有一个石头堆砌起来的“神庙”,其实这座神庙只有他膝盖高,此时已经塌了大半了,碎石堵在里边,有几株杂草顽强地从石缝里挤了出来。
简柒南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十七岁,刚上高中,被傅嵘桑拐骗来的,说这个神庙许愿特别灵,考前必须拜一拜。
连带着被拐骗过来的还有路凌,路凌考试不需要求人求神,却任由着简柒南跟着傅嵘桑胡闹。
其实那个时候,这座“神庙”还有人看守,是个声音听起来沧桑刻薄的老人,她自称是守神人,他们每拜一次都要花钱。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老人才不是什么守神人,而是个无家可归的拾荒乞丐,“神庙”是她建的,因为涉嫌欺骗未成年孩子,进了好几次派出所。
再后来老人怎么样了,简柒南不知道了。
简柒南踩着石阶往下,想仔细看一眼石头缝里到底有没有傅嵘桑说的神像,就听到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小瞎子?”
这声音有种被年岁压垮了的沧桑沙哑,说话间隙中还透着沙沙的呜咽声,压抑得让人头皮发麻。
简柒南惊了一跳,倏地转过身。
就见面前是个岣嵝着脊背的老太婆,她面颊深陷,皮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褐色斑点,蓬乱的灰白头髮遮掩住了大半凹陷的眼窝。
即便没见过,简柒南还是立马就认出了这就是那位守神人,一时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老太婆穿着褴褛的灰色粗布麻衣,仿佛还停留在许多年前的岁月里。她眯着眼睛打量着简柒南,又含糊不清地喊了他一声:“小瞎子哟。”
老人眼神早就不好了,只能看得清人的轮廓,再细致就认不清了,反倒是因为这样,这么些年了她还能认出简柒南的轮廓。
简柒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寻着记忆喊了她一声:“神婆婆。”
老人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她颤颤巍巍地坐在了大树根上,手里的木棍在地上敲敲打打,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回来了……显灵咯。”
她说话含糊不清,简柒南凑近了些听她说话:“什么?”
老人抬起木棍在他脚上敲了一下:“你去找他,告诉他……”
简柒南也没指望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