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一定会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要怎么答呢?他那凶狠与强势劲,虞秋只在梦中见过,她对云珩的印象应该是风度翩翩的儒雅君子才对。虞秋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不出个理由,云琅拍着手大笑起来,“我骗你的!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也怕我皇兄,还说劝他不要打我,你敢开口吗?”“……”虞秋咬着牙转向庭院,见院中除了不远处来往的三两下人,根本就没有云珩的身影。她长长舒气,努力平复心情,挤出笑道:“就你贪玩。”这么贪玩不听话,怎么还没被云珩打死!“我去前面等你皇兄了,你一个人老实点。”她已经完全不想理会云琅了,逃难似的去了前院,步伐匆匆地穿过月亮门,正好迎面看见云珩,虞秋心中一紧,脚步就此顿住。上次与云珩见面的情景涌入脑海,那是在她闺房的外间,她冲云珩撒了个娇,被他抱起坐到了桌面上。热气从心底蒸腾起,转瞬爬上了虞秋的脸,她开始觉得被那双手触碰过的几个地方酥麻起来,两人明明隔了那么远,那双手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她不自在地转向一侧,被盛开的山茶花填满了视线。云珩看着她俏生生立在花前,嘴角向下压去。这太子妃今日需要他帮忙,果然又开始对他用美人计了。他脚步不疾不徐,目光扫视着着虞秋,从她高挽起的发髻与精致朱钗向下,在修长脖颈多看一眼,接着目光一顿,转向她腰身。然后右手轻轻摩挲了下。下一刻,就看见了她腰间的荷包,与他身上的一样,上面是灿烂桃花与振翅相逐的比翼鸟。这是他的太子妃,就是不用美人计,他也是会帮的。思绪回转间,人已至跟前,云珩低头问:“怎么见了我就不动了?”虞秋躲闪着道:“没呀,我没看见,我在看花呢,开得真好。”云珩一句“花不及人娇”藏在心中,道:“是挺不错。今日去你外祖父家,可准备妥当了?”虞秋胡乱点着头,两人并着往外走去。中间云珩问了几句靖国公府赔礼的事,又问云琅是否听话,有没有给她添麻烦。虞秋挨个答了,不想云琅挨打,也尽挑着好话回的。上马车时,又是云珩来扶,稳稳当当地把虞秋送了上去。掀帘与虞行束道别,马车启程后,虞秋觉得呼吸不顺畅,偏头看向小窗外以躲避云珩的视线。“阿秋。”云珩喊道。虞秋脸热,抿着唇轻缓转眸,听他道:“把手给我。”两人各坐一边,中间大约是成人小臂那么长的距离。他端坐着,面色平静,视线直直落在虞秋搁至膝上的双手。虞秋颤动着眼睫,乖顺地将左手伸了过去。云珩接住,掰开她微蜷的手,在柔嫩指腹看见数个小小的针眼。是为他做荷包被针刺伤的。他眸色转深,去抓虞秋另一只手,同样掰开细细检查。虞秋被他抓着双手,只觉得他手掌太大了,力气也很重,紧箍着她的手让她无法动弹,就好像那日被他困在桌上一样,让她无处可逃。好一会儿,手指忽地被云珩揉了揉,她心突地一跳,强迫自己没去挣扎。云珩的声音再次传入耳,较之前低了许多,“今后不必再为任何人动针线。” 哭嚎可这不是你想要我绣的吗?虞秋敢想不敢问。嬷嬷教过她刺绣, 府中绣娘丫鬟众多,虞秋并不经常动针线,偶然无聊或者起了兴致, 才会绣上那么一两日。她学的不说有多出彩, 拿出去还是能看的, 不至于弄得满手是伤。手上针眼都是后来匆忙以及心中不静导致的。她选择亲手绣荷包, 而非让丫鬟代替,是因为她要送荷包的人都是真心对待的。爹爹与萧青凝不必说,她自己身上的是一定要与云珩的一模一样的,对云琅, 则是怜他、哄他与感谢他这几日的相护。云琅确实胡闹顽皮难管教,但不得不说,他这性子帮了虞秋许多, 比如当街教训许伯骞出气, 又比如震慑府中下人。虞秋发自内心道:“是我自己愿意绣的, 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在她话说出口的瞬间,明显感觉到云珩身上的气息变了, 变得格外温柔, 就好像他真的是那个民间相传的温和太子。虞秋的手指被人轻轻揉弄着, 对方的手指比她的粗糙, 指腹相对摩挲着, 酥酥麻麻, 就与那指尖被刺痛的感觉一样, 直接传入了心底。这让虞秋很不自在,云珩是在扮演体贴的未婚夫君关怀她吗?是的吧?他们今日就是要去拜访老太尉的。对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讨好萧老太尉。虞秋打起精神, 将心底奇怪的感觉驱逐出去, 轻轻抽了下手指,指尖浅浅抽出几分,立即被抓握了回去。云珩注视着她,目若深不见底的潭水,看得虞秋坐立不安。她又试探着动了动手,才终于恢复了自由。车厢中气氛有些许古怪,虞秋定神,决定主动将这气氛打破,道:“我本以为五殿下会闹着一起去的。”
离府前她一直担心着这事,就怕云琅撒泼打滚非要一起去找萧玉烽。云珩眉眼温和,话语中带着点不经意的散漫,“他现在暂时安全,不会主动找事。”“嗯?”虞秋以为自己听错了,迷惘看他。“要自己想。”云珩朝她抬手,虞秋微向后仰,终未能躲开,被他在额心亲昵地轻点了两下,“联系前后因果,自己动脑子想。”前因太长了,虞秋想不出来,总不能从云琅降生在世开始想吧?后果也是云珩刚告知她的,她联系不上。虞秋脑子不够用,老实巴交地开口:“可不可以后面再想?待会儿要到太尉府了,我想先寻思下怎么面对萧太尉。”云珩被她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