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离了席,蒲苏看着魔君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知道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魔君,玄哥一向都很恭谦的,他可能需要时间适应一下,我去开导一下他。”
魔君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怪他,换做是我,可能态度更差,你去吧。”
蒲苏点头告退,一路追着夜玄出了乌殇城。
有魔君的命令,两人出入乌殇城,如入无人之境。
“玄哥,我走不动了。”
蒲苏干脆不追了,往田野小路边一坐。
夜玄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回过头。
“玄哥,这不是好事情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生父是谁,而我们也找到了啊。”
夜玄一路走的飞快,此时胸口一起一伏:“可是,我一想到这些年,他缺席的所有时间,我们母子受的屈辱……”
“玄哥。”蒲苏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夜玄,“你已经都找回来了。”
“我相信值得夜前辈托付终生的人不是言而无信的懦夫,夜前辈一直都从未有过怨言不是吗?你怎知她会不会因为这段爱情而感觉自己无比幸福呢?我们就相信她,相信魔君好吗?”
蒲苏的手缓缓滑到夜玄紧握的手背上,轻轻将他的拳头撬开,“我们就把这一切都交给时间,让它把我们的感情重新链接起来,不着急,顺其自然好吗?”
夜玄闭着眼,好一会儿,心中剧烈的起伏才平静下来,转过身抱着蒲苏。
蒲苏被风吹得一个寒颤,夜玄把人裹的更严实了,在他头顶柔软的头髮上的亲了亲。
他有了蒲苏,这才是世上最值得幸福的事,他的话他都听。
“玄哥。”
蒲苏微微抬起头,余光看着夜玄的神情。
“嗯?”
“我想知道十三年前发生的事,等你身体好点了,我们去问问花前辈和魔君好不好?”
一阵短暂的静寂,蒲苏连呼吸都留着神。
“好。”
“他真是魔君的儿子?!”
俏娑罗一拍椅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天在炎魔殿前,似乎有人听见蒲苏这么对仙门宗师说的。”蚩延赤着胳膊,坐在席上喝酒,不以为意的看着俏娑罗一副震惊的模样。
“而且,你当蒲苏是谁?仙门祭师当天,御灵宗的少宗主掉崖了,偏巧那天魔君带回个人到燕子坞,俩人都叫蒲苏,我们都还当是重名了,其实就是一个人。只是没想到御灵宗那么有钱,少宗主低调程度跟他修为一样。”
蚩延手里捏着个毒虫,是从西域练蛊人家收买过来的,可以助长修为,只是一般人难以下咽,也就蚩延,吃花生米似的。
俏娑罗嫌恶的看他一眼,跨出门去。
她身着酒红色曳地长裙,将身材包裹的分外有致,抱着臂靠在魔君寝殿外。
没有传唤,就连鬼祭三司都是不能入魔君寝殿的。
俏娑罗看着夜玄和蒲苏拐过街道走来,一双眼在夜玄身上流转。
夜玄皱眉看着蒲苏,蒲苏堆着笑脸:“俏姨这是在等人?”
俏娑罗牙齿咯噔一咬,俏姨?
她也就看蒲苏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才懒得计较,换作旁人,只怕是这会儿命都没了。
“小孩儿,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俏娑罗天生媚相,一双媚眼盯着走近的夜玄,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前一点。
“你认识我?”
“这世上,抱你的第一个人,可是你俏姨我呢。”
俏娑罗举着绣帕,掩着裂开的红唇,大笑了几声,空气中都是震颤的余音。
似乎十分荣幸,为曾经抱过的小孩长成了这么个大帅哥。
夜玄皱着眉步入院中,径直走到偏殿。
“魔君也在呢。”俏娑罗踩着长靴跟了进来。
她走到石桌前坐在魔君对面,女修立即倒上了酒。
俏娑罗看着俩人形影不离的关了房门,长靴一碰赤魇脚尖。
“魔君还挺能藏的住事的,别说长的还挺像夜姐姐那英姿飒爽劲儿。”
魔君垂眸喝着闷酒,过了好一会儿,称乏回寝殿休息。
俏娑罗兀自坐着没趣儿,去拍偏殿的门,“快点出来陪俏姨喝一会儿。”
夜玄不胜其扰,开了门:“仙门禁酒。”
“那就你。”俏娑罗隔着他的肩膀,指着坐在里间,酒还没喝就满面通红的蒲苏,“走,陪我喝一会儿。”
俏娑罗似有几分醉意,拐着蒲苏出了殿门,“我那儿有几坛好酒,随我喝去。”
蒲苏看俏娑罗走路摇摇晃晃,被她拐着肩膀也不敢动,难为的看着夜玄,眼睛委屈的皱着,似乎道:玄哥,你看见了,不是我的错。
夜玄没说话,在后面默默跟着。
蒲苏现在是魔道的人,不受仙门规矩管制,便陪着俏娑罗喝了几杯。
“不可喝多了。”夜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