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列莺莺燕燕的女修从大殿两侧鱼贯而入,在舞池中央一转圈蒲苏就开始晕。
一个胆子大,性子奔放的女修将衣袖甩到席间面生的小哥哥面前,暗香从那盈盈衣袖中飘出,蒲苏不觉吸了一口,胃里一阵抽搐差点呕出来。
他彻底失去意识前是女修的欢声笑语,不停对着他敬酒的画面。
后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蚩延被侍从抬着出了炎魔殿,自对抗妖族以来,魔军第一次见他喝这么痛快。
花亓寒看着蒲苏像个挂件靠在赤魇身上,额头青筋直跳,简直把他的脸丢尽了,面色难堪,“魔君。”
他本来要将人接过去,魔君却道:“让他在这里住段时间吧。”
花亓寒眉头一皱,看着赤魇,这不像他的性格。他平时不是最讨厌年轻气盛,不懂规矩的年轻人吗?
再看魔君似乎主意已定,隻得拱了拱手,退下了。
众人只见魔君扶着不省人事的年轻男子从炎魔殿走了出来,纷纷垂首退在一边,两人朝着魔君寝殿的方向走去。
赤魇命人将偏殿收拾出来,扶着没了骨头似的蒲苏,将他放到偏殿的榻上。
榻上铺着柔软的兽皮,黑色的纱帐,在烛火下有银色的闪光。
蒲苏面色微红,躺在柔软的毯子中,呼吸深沉,似乎做了什么美梦,脸颊上漾着淡淡的笑,往毯子上蹭了蹭。
魔君站在榻前,独自端详着睡熟的蒲苏,好一会儿才放下帘子,起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蒲苏昏昏沉沉的醒来,头昏脑胀,看看房间的装饰,还有闻声推门进来的一个个女魔修。
他竟然还在乌殇城!
花亓寒呢?
他正揉着脑袋想破头也没响起昨晚发生过什么事情。
“大人,起来洗漱了。”女修说着就要掀他的毯子,蒲苏死死的抓住,他再三请求,女修才无可奈何的退了出去,关上门,任由他独自洗漱完。
蒲苏洗漱完刚从偏殿出来,就见赤魇一身束身锦衣,坐在院中的石几前。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独有的气度,跟花亓寒的慵懒随性大不相同,有种冰冷的威严,毕竟是魔君,举手投足自带王者风度。
但他眼神里有一丝不太符合魔君身份的忧郁,有点像蒲苏喜欢的影帝,梁朝伟。
让人亲近,也让人不敢靠近。
赤魇见一群女修被他堵在门外,抿着茶,挑眉道:“不满意?”
“没有没有。”蒲苏吓的连连摆手,“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伺候,就不麻烦姐姐们了。”
“姐姐?”赤魇品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侍从便轻车熟路的送来早点。
“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蒲苏有些出神,赤魇这是要和他一起用早餐吗?
赤魇拿起筷子,看着还愣在一边的蒲苏。
“哦,好。”蒲苏卡顿了片刻的脑回路总算反应过来了,怎么也没料到有朝一日和魔君共进早餐。
吃完饭,蒲苏不敢多言,跟着赤魇走到殿后。
地面的石砖忽然裂开一条缝,缓缓露出两平见方的洞口,一列石阶直通往黑漆漆的地底。
一股寒气从地底冒出,蒲苏往深不见底的地道里张了一眼,赤魇一弹响指,石壁上的灯亮了起来。
他负手率先进入,蒲苏望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种安全感,跟在他身后迈下台阶。
幽暗的长廊似乎没有进头,赤魇沉沉的声音从前面飘了过来:“现在仙门和妖族处于胶着的状态,现在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中陆的局势。”
蒲苏已经猜到魔君让他入魔道的原因,他定然是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魔道和仙门积怨已久,难道魔君不想借此机会化解恩仇吗?”蒲苏试探道。
“化解?”赤魇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蒲苏。
他似乎很认真的想着什么,陷入了沉思,也仅仅那么一瞬,他就回过神来,问道:“你跟凌云宗关系很好?”
“我和林云飞还有谷慕千从小一起长大。”这是原主的背景。
“如果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到他们面前,你觉得你们之间还会像之前一样吗?”赤魇问道。
蒲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入了魔道,他隻想在这个世界活着,比起摔死在凛风崖,入魔道又有什么,他隻道:“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
这话蒲苏也能听出其中的不确定来,赤魇不再说什么,转身向前走。
蒲苏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忽然坠入一片迷雾里。
自从他跌入凛风崖,醒来后便是这样一副魔体,但他每天最想见的人就是夜玄。
只有加入魔君麾下,用魔君许给他的一个心愿,他才毫不犹豫的借来魔君的行头跑到中陆,接住魔君强大的法力可以让他暂时行动自如。
他忍着元神和浑身的骨头碎裂到不确定能不能复合的痛苦跑到凌云宗。
在他目光和夜玄相遇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