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彪见状恼羞成怒的揣着面前一个胆小的妖族,那小妖兵吓得屁滚尿流的滚到了队伍后面。
幽冥剑剑光所过之处,一阵鬼哭狼嚎。
妖骨鞭亦是猎猎作响,闪电过处,一片断肢和肉焦糊的味道。
仙门和妖族,一白一黑,打成一团
敖沧和狄彪对视一眼,两人打的分身乏术,久战对他们十分不利。
敖沧眼神朝凌香殿紧闭的殿门望了一眼,无数道黑雾拖着浓浓的尾巴向赤魇和夜玄两个最强输出飞了过去。
突然一线微光从敖沧指尖飞出,破开迷雾和风雪,穿过重重坍塌的墙院,人群和鲜血。
最后透过薄薄的窗纱,飞进了凌香殿内。
那是一根极细,极锋利的透骨针,密不透风的法阵,竟然它轻而易举的穿透了。
林云飞和谷慕千坐在两个蒲团上,隻觉一丝冰冷的寒光从他们耳边穿过,越过冒着灵光的银炉上空。
直直扎进了谷御书的胸膛。
谷御书身子一颤,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的方神大乱。
“给我挺住!”谷御书咬着牙一声怒吼,所有人不都动弹分毫,那只会让作为力量中心的谷御书更加难受。
谷御书顿觉一股浊气在他筋脉之中奔涌,瞬间便流遍了全身。
竟然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奇毒,正不断吞噬他所有的灵力。
法阵已经被打破,无法维持原有的稳定,大殿内被一股震荡的气场弄的门窗瑟瑟抖动,帷幔飘扬。
林云飞和谷慕千浑身虚汗,头上直冒烟,早难以自持。
隻感觉原本一条小溪般由谷御书传过来的灵力顿时汹涌澎湃如大海决堤,如此下去,谷御书岂不是要灵力枯竭?!
但他们依然无法阻止,否则谷御书灵力外泄如此厉害,定会爆体而亡。
林云飞心下一惊!
像是被置身在一个熔炉之中似的,焦灼难忍。
谷慕千亦是汗如雨下,但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眼角骤然淌下两行清泪和汗水混在了一起。
凌香殿内真气激荡,门窗哗啦啦碎裂,飞了出去。
谷御书浑身筋脉颤抖,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殿内真气轰然爆开,所有人都被真气震得东倒西歪了一片。
“师父!”
“父亲!”
林云飞和谷慕千摔倒在地上,拖着身体向谷御书的方向爬去。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云飞颤抖的扶住奄奄一息的谷御书,谷御书还有一息尚存,艰难的扯过林云飞和谷慕千的手。
“云飞,师父别无……他求,千儿,就交给你了……”谷御书吐字艰难。
“师父!”
林云飞覆住谷御书和谷慕千的手,失声痛苦。
谁也没想到,一代宗师,临终将毕生绝学传给了谷慕千和林云飞,竟道陨而亡了。
这一下突变来的所有人都不及反应。
敖沧和狄彪借机在戒魔的掩护下离去了。
弟子们向凌香殿奔去,赤魇魔君看着一脸茫然失措的夜玄,他被人流推着往凌香殿去了。
李清童颓然的坐在鹿尘面前,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赤魇魔君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我要带走鹿尘的尸体。”
李清童听到“尸体”两个字,浑身僵硬了,直到他们消失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回了御灵宗。
凌云宗上下从一场合籍的欢喜转变成此时一片悲声,凌香殿前满目狼藉。
夜玄看见掩面抽泣的弟子们,再看谷御书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
他突然心头一沉,脑中一片空白,灰蓝的眼底,逐渐蔓延出橙红的火光。
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我,我不该擅自离开……”
宗中的掌事们垂首立在门外,“一切都是天命吧。”
鹅毛大雪夹着纷扬的纸钱从天而降。
凌云宗上下一片缟素,各陆前来哀悼的仙门,簇拥着一个玉棺往仙莱峰的方向行去。
默哀完毕,人群渐渐散了。
一世英名从此长眠黄土之下。
林云飞和夜玄左右搀扶着虚弱的谷慕千迟迟未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谷慕千一遍遍的重复着口中喃喃的自语,小师叔失踪了,父亲也去世了,他一直仰慕依赖的人突然间离他而去。
他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他会一直和凌云宗的一切在一起,怎料想世事竟是如此无常,还要经受这样一番生离死别。
然而妖族像笼罩在中陆的乌云,久久的盘旋着。
各地的拉锯让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甚至连悲痛的喘息都得不到,就已经奔赴在路上了。
东方苍茫的海岛上,一个黑色的人影落在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