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飞走过来拍谷慕千身上的雪花,它们仿佛被这快乐感染,很快化成了水。
濡湿的衣衫被冷风一吹,谷慕千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吧。”林云飞敞开外衫将谷慕千裹住。
谷慕千瞳孔瞬间长大,他乖乖的靠在林云飞肩头,细密的睫毛上结着霜冰,他轻轻合上眼,雪花从天上一片片飘落下来,将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包裹在水晶球一样的世界。
林云飞双手扶向谷慕千后背,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谷慕千在他怀里安安静静,贪婪的汲取着他怀里的能量。
林云飞伏在谷慕千耳边小声道:“我要下山了,你乖乖等我回来。”
两人回去时,金光堂的弟子已经整装待发。
谷慕千目送着他们离开。
林云飞曾说他的梦想是仗剑天涯,其实他是真的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
他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野孩子,无父无母,全靠善良人给他的饭菜才活了下来。
就算被谷御书收为座下弟子,他努力成为金光堂的掌事,也还是为了可以在民间降妖除魔,护百姓安稳。
他小的时候希望成为一名游侠,但他现在是凌云宗的大师兄,就算谷御书从未对他提出过什么要求,他自知身上的责任重大。
有些结了道侣的师兄弟离开宗门做了逍遥散人,他只是羡慕,他想他这辈子都无法抛却凌云宗,他会誓死捍卫这里的一切,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他会感到无比光荣。
当他第一次到凌云宗时,看到小雪团子一样等在崖前的谷慕千的时候,他就知道人们口中所说的命运是件什么事情了,到凌云宗似乎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谷慕千系着小披风,领上的羽毛衬托着他白嫩的小脸,侍童们簇拥在他身后。
他为了等宗主回来,已经在崖前站了足足两个时辰。
那是谷御书下山最长的一段时间,其时民生疾苦,百姓流离。
谷御书带着毛头小子林云飞落在崖上,他还没从御风而行的奇异修术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了小谷慕千。
谷御书洋洋得意的介绍道:“这是我小儿慕千,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
林云飞常常自诩是十里八村最帅的小男人,第一次见到这世间竟有这么美的人,他简直成了土包子了,揪扯着有些寒搀的衣裳。
小谷慕千见眼前的师兄比他高半个头,脸上的皮肤是小麦色的,上面依稀还有灰土,但他一双眼睛,格外澄澈明亮,看着甚是亲切,他凑过去奶声奶气的叫道:“师兄。”
林云飞便顾不得十里八村最帅的小男人了,被小谷慕千拉着,漫山遍野的跑。
时间在脚步中飞跃过去。
林云飞成了金光堂掌事,他每次带着师弟们下山,谷慕千都会在崖前送他,他拿着谷慕千给的收纳锦囊,里面各种用不用得到的药啊吃的啊,塞的满满当当。
他每次在饥寒交迫中打开那个包裹,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跟以前被乡亲们投喂时完全不同,因为他心底时时刻刻都想着,能早点回去见到他。
每次凯旋而归,被小弟子们簇拥着越过人群,看到那抹雪白的身影时他就格外的安心,才算是回来了。
身后是咫尺天涯,身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林云飞想他也许不该太贪心了。
他看着夜玄进了凌云宗,他才知道他是大师兄而已,大师兄就要维护凌云宗的一切,不允许任何人质疑谷慕千的道侣。
他还要看着他们顺利合籍。
“大师兄,要下雨了,我们先投宿在村民家里吧?”一个弟子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道。
林云飞神志回笼,隻道:“我们人太多,少不了给人添麻烦,先去附近看看吧。”
他们正追踪着一个狐妖,给他逃了,眼下天色已晚,秋风萧瑟,众人缩着膀子往前走。
最后在村外二十里左右的破庙前停了下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疾风骤起,眼看着一场大雨将至。
他们隻得进了破庙。
这庙看起来颇有些年头,庙门斜斜的挂着,要倒不倒的样子,屋椽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支棱在空中,屋顶瓦片破落出许多空洞。
真要下起来,还不得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而且一股陈旧的霉味儿,应该是地上的木质和破旧的布幔及杂物腐朽的原因。
房屋正中垂下一块黑色的锦布,锦布前是个十分怪异的石像。
看石像的雕刻倒也行云流水,衣褶丰富,可惜很是残破。
怪异的是这石像的头有点大,和身体不是一个比例,残缺的只剩一张小脸,脸上面目多有破损,看不出何等样貌。
这么大块的头,怎么只有中间这个小脸。
如果那小脸周围残破的地方和身上的纹饰一样完整的话,那这石像恐怕得有七八张脸。
“这是什么?”
林云飞正打量着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