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抬起四个脑袋,阳台上转回一个脑袋。cd机还在“啊啊”地唱, 刘哥怒踹一脚机器,对众人说:“写得怎么样了?”
四人诡异对视一眼。易晚说:“目前的进度可以说是500, 也可以说是0。”
刘哥:真受不了这群谜语人。
卖笑担当的池寄夏好说歹说把刘哥哄出去了。留下易晚摆弄被踢过的cd机, 启动不了。丁别寒探头说:“你要不要修一下……”
然后就看见易晚拿着它往地上砸了砸。
“……”
cd机继续吱吱呀呀地放, 只是音质感人, 极为扭曲。易晚堵着耳朵往天台上去了,丁别寒试图抓回始作俑者不放,回头却看见薄绛脸色惨白。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咚’的一下。”他说。
“什么?”
“像是有人跳楼,有人惨叫。”
池寄夏送完刘哥回来就看见几个人都围在一起,就连安也霖也聚过来了。他们反覆地听这段,直到拥有绝对音感的安也霖打开了电脑音频编辑器。
去掉几个音轨,放大,去噪,锐化……
尽管声音依旧很模糊,但现在终于能分辨出来了。
这段音乐里混了一段有人跳楼的音轨!
“……卧槽。”破坏死寂气氛的是池寄夏,“这是跳了哪个王妃。”
“跳楼的不是王妃,是不存在。”易晚说。
线索终于串起来了,唯一的打败穿越者的方法。
这是数年前一个普通的夜晚。
……
不寻常的夜晚总会有非凡的事情发生。普通的夜晚就连预兆萌芽也不算。池序就在一个普通的夜晚接到了熊学妹的电话。
“师兄在家吗?可以出来……聊会儿天吗?”
池序一头雾水,仍然选择赴约。
熊学妹坐在咖啡厅,穿粉色大衣,点了一杯无糖柠檬水,脸色隐含惶然。池序知道自己的学妹无论在哪里都不会点含糖的饮料。
因为她一直拥有成为演员的梦想。
“师兄。”坐下之后,熊学妹问了他一个诡异莫测的问题,“上周五晚上七点十五分,你有没有送过我?”
“就是那个时刻,你有没有送过我去丽晶酒吧?”
地点、时间都被卡得很精确,且熊学妹言之凿凿。池序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那天好像在家里打游戏?”
总之没出过门。
可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面女孩脸上的绝望。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女孩说,“再回忆一下试试呢?到底是我的记忆错了,还是这个世界的记忆错了?”
池序本应不该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如今他在升职的关隘处,走通了,就是康庄大道。普通人的康庄大道不大,能买车买房已经是最安稳的一生。
可女孩脸上的绝望太凄惶、太惨烈。那种真挚的属于人类的情感打破了一切理性的屏障。也让他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他不在这时拉她一把,她或许会消失。
后来回想起来,这便是后来一切的开端。
事实证明,天道也是这样想的。
可这依旧是普通的夜晚。因为池序无名,咖啡馆破败。池序是当地电视台最努力的记者,平生之所愿是将自己的名字留在普利策新闻奖的获奖名单上。虽然他也知道,这种蜚声中外的国际大奖,和他这种房子都买不起的小人物没什么关系。
可他最后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消失了。留给世间的,只有一声惨叫。
……
“走投无路,求助无门。刘晨通过一个节目,一些小小的牵线搭桥,两波受害者相遇了。一波是为受害女孩们反覆奔走,却导致几人恢復记忆选择自残的池序等人。一波是被谢子遇暂时当做了新玩具的、不断被偷窃歌曲的喻容时。”
找到彼此的原因也很简单。谢子遇找到了新玩具,暂时不再去迫害那些普通人了。
只是人哪里能战胜神。
万能的喻容时没能解决这件事。池序不相信他能解决这件事。或许在池序的内心深处,他就从没相信过喻容时会为了这件事付出一切。
因为他是天之骄子,只要他想放弃,他就能随时抽身而出,离开这件事,喻容时依旧是公司的好明星,父母的好儿子。只有失去一点便一无所有的人才能付出一切。
池序输不起了。他被搞砸了升职,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发疯诬陷。他被报刊封杀,唯一一家请他接受采访的媒体随后就乱剪他的采访素材。原本愿意作证的几个女孩也不愿意了。有的选择自残,她的父母向他吼叫,问他为什么助长女儿的幻想症。有的甚至说,你把事情搞那么大干什么。她来作证不是要谢子遇进监狱,而是为了要他给她负责——也就是,重新在一起。
“其实我们在一起那几天也是很绅士、很浪漫的约会。只是他直接让整件事被删除这种行为让我有点接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