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关怀都像是量身定製的那样。
灰宫留下的那句“失败品”依旧萦绕在耳边。易晚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波动有些过于明显了。
除此之外,事务所里还飘荡着另一个震撼新闻:安也霖的抱错弟弟找上门来了。他在门口堵住了安也霖,为了傅总入狱的事情大闹。
刘哥暂时联系不上。易晚自己下到门口。安也云的纠缠刚到尾声。被安也霖冷冷下了面子的他抹不下脸皮,见易晚来了,又要拉他下水:“晚哥,你劝劝我哥吧。感情的事情是感情,没有了感情,我们也有多年的交情在,怎么能……”
易晚看着梨花带雨的青年,想到没有公开审理的此案,吐出一句话:“你可能不知道内情……”
安也云:“我知道,我了解哥哥的心情……”
易晚:“傅总利用邪术夺取气运,与囚禁的主持人私通,罪不容诛。以活人为祭,手段阴毒。”
安也云:??
活在虽然是狗血文但整体来讲符合唯物主义的世界的安也云傻了。
易晚:“下周节目就要播了,你可以看一下。”
他拉着安也霖一般路过了此处。
两人直接从事务所回到宿舍。一路上易晚总觉得安也霖有些怪怪的。安也霖走得很快,比易晚更快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关门。
易晚没怎么在意。
宿舍里很安静。易晚明显有了种回到现实的感觉,就连厕所里响起的衝水声都是那么的现实主义——这至少说明丁别寒是真的在上厕所。
就连丁别寒都在真的上厕所的世界,真好。
丁别寒在离开厕所时与易晚撞了个正着。黑发黑眼的年轻人诡异地站在厕所门口,带着释然的眼睛盯得他毛骨悚然……
‘你在等我……?’
丁别寒试图向他发射脑电波。
易晚觉得需要鼓励一下丁别寒真实的上厕所行为,于是对他点头微笑。
……丁别寒抖了一下,溜回房间了。这一笑让他非常不自在,甚至有种肌肉麻痹的感觉。
易晚站在原地平静地回味和室友之间和平的关系。可和平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旁边房间伸出一隻手,易晚就被一个人一把拉回了他的房间。
安也霖。
“……想来想去,我不知道应该和谁说这件事,因为它实在是太荒谬了。”
安也霖说。
他低着头,贴合的t恤使他的肩胛骨突出,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丛林中的、身材修长的动物。易晚迟疑了一下,问:“安家……吗?”
安也霖摇摇头。
他的房间里所有窗帘都被拉上。易晚于是只能看见四面八方的黑。他原以为这是前狗血文主角反衬自己心境的一种方法,可如今,他隻觉得身上某些细微的寒毛被触动了。
这不像是自闭。
而像是在躲避什么。
躲避狗仔……?镜头……?他和傅总的事被曝光了?
易晚乱七八糟地联想着。安也霖却贴到他耳边。距离过近,易晚却没有察觉到暧昧。因为安也霖的下一句话足以触动他所有神经。
“前天下午,我看见天空中有许多丝线。”
“丝……”
安也霖看得见丝线了?!
易晚一时间没做好伪装表情。安也霖会看见丝线是绝对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更多时间来考虑它是否在情理之中。他于是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如果再给易晚一分钟思考时间,他绝不会做出这句回答。从某种意义上,这句下意识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件事。
易晚没有询问丝线的形状,没有询问地点。
——他在直接否定,他知道什么。
易晚忽然意识到安也霖的手正压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同样坐在安也霖的床榻边缘。他背靠墙壁,这使得他很难离开。安也霖没再说话,这使得他心里又多了点微妙的第六感。
直到安也霖的下一句话让他更加毛骨悚然。
“……而且我看见它连在一些人的身上,时隐时现。其中还有一个人。”
“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
易晚的头皮炸开了。
在摆脱了属于自己的剧本后,安也霖开始能看见所有的丝线了?
“……谁。”
易晚艰难地开口。他指尖发凉,那一刻他抑製不住自己想要在镜子面前巡查自己头顶的衝动。可安也霖始终没有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他听见了下一句话。
“池寄夏。”
……易晚在那一刻觉得一切都轻松了。
“那是前天的事。我前天回到宿舍时,看见他和薄绛心不在焉地向着家里走来。在夕阳的反射下我看见他的头上有丝线。这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
“……那是很奇怪。”易晚说。
然后他注意到了另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