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另外一头,卫璇的房门外——
一道人影闪过。
可韩大帝危宦海 九天雷祖乐狂态
神仙界。
北斗魁刚刚颁了圣诏,说大帝主清恙,这一阵都不朝了。
大帝主就是紫微。北斗魁离大罗天很近,去上朝的路是黑乎乎一片。为了示以敬意,不知道哪个天才马屁精,第一个不用照明法器,也不用代步法术。
以至于万年来形成个糟粕的惯例,诸神灯不敢点一盏,摸黑趋朝,相遇非审视不辨。好容易到了地方,高擎牙笏,进礼下拜,光这一套流程就得走半个时辰。
朝日并不固定,紫微临朝次数的多少,也没有规律。最勤勉的时候一天九次,每一重天都有早朝、午朝和晚朝,还分内朝的“御殿”,下到三十三重天关切民生的“御门”。
诸神听说放了无限期的朝假,现在绝大多数人的心情都很美丽,除了一位——
“这么久没动静,肯定有变!”应元不住绕室徘徊。神雷玉府没有灯烛,隻用闪电照明。他是这般高伟,一面墙壁映不下完整的影子。
可半柱香过去了,回应他的除了棋坪上敲响的落子叮叮声,便是可韩说:“殿下莫要心急,真正会听的人,要听无声之声;真正会看的人,要看无相之相。一切有形皆为有限,一切无形又尽是无限。”
应元转身一掌拍落在棋盘上,棋子全都迸飞:“丈公!你和本神打哑谜,还是看本神火烧眉毛,拿本神耍笑?”
可韩涵养功夫颇深,并没异色,垂着眼在椅中欠身答:“殿下如此之言,吾何惶恐。”
应元道:“本神隻问你,按你的主意拔了封印,放了四凶,上张天罗,下布地网,给他小九来个关门打狗。他要么得去了半条命,现在合被绑得像块米粽扔在本神脚下;要么谅他本事大些,不被打为肉酱,也缠斗起来贻误寿宴时辰回不来,到时候踢天弄地寻他擎天保驾,鸿蒙诸神亲眼见了他深入魔窟十分无状,众目之下不加严惩,岂不是大大不顺下情?何止下诏切责,小九不得革了筋扒了皮万劫不得翻身么?”
这话也正点在可韩的心病上。那四凶齐聚,什么洞天福地都会变成阿鼻地狱,何况是本来神魔力量悬殊的虞渊。任何大罗金仙,也是擦着些儿就死,磕着些儿就亡。
可韩甚至想,若当真是九帝历劫之后法力大涨,以至于如斯可怖境界,那么他现在就该倒戈投诚了,越快越好才是。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请殿下稍安勿躁。”可韩笑道,手指关节叩了桌面一下,“带进来。”
门外闻声进来两个侍从,将一个昏迷的小孩掷在地上。可韩笑道:“请殿下先看看这是哪一位小贵人。”
应元把靴子对着小孩的头一踢,翻成朝上的那一面,淡淡拿眼角捎着,像看个低等生物,皱眉道:“哪来的?”
左边的侍从答:“犬将军说逮到个小妖怪,拿上来给您处置。”
那四凶没伤着真正的目标,倒把犬扼人马几乎衝了个全军覆没。犬扼哪里知道凶兽何来,不敢回来复命,于是把无须献上来,当做阶段性战果汇报。
右边的想补充,但是尚没胆子说全,微弱地提了一嘴:“这妖精还假扮纯阳真君…”
可韩望应元缓缓笑道:“这等捕风捉影之言,也竟有人相信。” 侍从连连打抖,得了令忙退下。
“一个三等虾有什么好看的,擒贼先擒王!”应元嗤之以鼻。 无须在昏厥当中发出痛哼,浑身血污。应元更道,“晦气东西,该搁哪搁哪去,撂本神屋里做什么?”
可韩笑道:“听说无化丹殿的两位将军已经在寻了,不日问到神雷玉府来,还要先请殿下一个办理宗旨才好。”
应元双手搓着不言语:“知道了,先收拾下去押着。”
他现在没招,十分烦躁,一想自己释放四凶的做法实在冒进,一向看可韩多谋,想不到这个主意是属实出馊了。斜着撑额道:“丈公出的金点子,问本神如何尽了?”
可韩笑而不语,食指在虚空画出一道圆光,玉诀灵音鸣响,光圈当中出现一位面容温淑的紫纱帔女子,与他们遥隔空间对话,真实如在眼前。
妙善左手扶膝,右腿半跪,食指从额头到胸前连点三次:“志心皈命礼,请雷祖殿下万福蓊然,请可韩大帝神验金安。”
应元都想不起来这女的是谁,不知道这出哪来的,但总是不耻下问,则显自己愚笨,便只是挑眉,抓了一串念珠胡打一气,没讲话。
可韩道:“所见所闻,同殿下尽说便是。”
妙善道:“听可韩大帝的命,已将大天帝请回来,缅栀支提殿住下了。”
应元听着极大刺耳,神雷玉府就没人敢在他面前还用这种代称,什么大天帝,在他面前连个天兵乙都算不上,充其量算条小蚯蚓。不悦之下意外将链子扯断,珠子打飞几颗,咚咚掉到可韩的茶杯里。
妙善稍滞了一下,继续道:“果如可韩大帝所说,虽然他侥幸脱出四凶手掌,但本事大更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