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拔除了我的蛊虫,如何能算颗粒无收?”易丛洲说着,在陌影面前半跪下来。
修长的手指伸出,握住陌影脚腕,脱去他的鞋子。
布靴先前放在泉边,陌影上岸时滴的水将鞋彻底打湿。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鞋湿漉漉的,易丛洲先注意到了。
一块干净布巾被易丛洲拿在手里,轻轻贴上陌影冰白的双脚。
从脚踝处开始,先擦了脚背和脚底板,继而覆上他圆润的脚趾。
陌影一缩,脚也跟着后退。
易丛洲没放任他逃跑,手指稍一用力,就将他的脚趾攥在了手心。
“别动。”
声音格外低沉,带着说不上来的、先前从未注意到的磁性。
易丛洲极为专注,眼一眨不眨,将布巾对折,塞入趾缝之间,细细地摩挲。
一股难言的酥麻与刺痒感从脚趾极快往上,激越和战栗自陌影心中萌发。
他从来不知道,脚趾竟是这么敏感的地方。隔着布巾擦拭,就让他身体震颤、头皮发麻,不敢想象,若以后此处被直接触碰,会带来怎样的极致感受?
易丛洲卷起一截衣袖,手背和手腕上都是细密的疤痕。这些天,他在日光毒辣的中原征战,日晒雨淋,肤色深了很多,皮肤也不如初见时细腻光滑。
陌影心底的感觉却比初见时浓烈数倍,恰如奔腾岩浆。
纵然易丛洲的容貌不似从前惊艳,却让他心动至极。
完了,他喜欢上小魅魔了,爱意汹涌不可收。
可是,小魅魔是直男,这可怎么办?易丛洲对他只有族人对少主的尊敬,完全没看出有特殊感情。
若自己和其他魅魔一样,身经百战,各种技巧烂熟于心,也许还能试着掰弯一下。
他作为社恐魔,连魅惑这样的基本技能都做不到,要掰弯一个直男,比登天还难。
失落与亢奋交加着,陌影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他的脚心一热。
易丛洲已给他套上了袜子,虚虚拢着他的脚尖,关切地望着他,“少主,可是有烦心事?”
还能是啥,烦心的就是你。
这话不能对易丛洲直说,陌影支吾片刻,挑出一件事掩饰,“元皎炎走之前威胁你,说你的皇后当不了多久,不知是不是要对你不利。”
虽然有魅影盯着,知道元皎炎疲于应付封地叛乱,暂时没有余力搞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无需担心。”易丛洲手指稍稍曲起,在他的脚心挠了挠。
怕痒的陌影赶忙躲开,不受控地笑道:“不许闹,和你说正事!”
易丛洲眼中也带了点笑意,替他穿好鞋,“阿影如今实力完全恢復,何惧摄政王?荥州内乱让他元气大伤,不必那样忌惮。”
还真是,元皎炎说白了只是一个人类,不能对他怎么样。
易丛洲的话给了陌影十足的底气,他眉目一垂,手指捏在一起,“丛洲,那、那你是怎么看元皎炎的?”
确认了自己的心思,陌影不光想问易丛洲对元皎炎的看法,还有其他两隻股票的。
“他——”
停顿让陌影的心高高提起,指头无意识地抓紧了刺金衣袖。
“他或别人都不重要,我心中只有少主。”
啊犯规!为什么这么会,为什么说出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哪怕知道易丛洲说的心里有他,不是他想要的那种,陌影心中还是一阵激荡。
“那、那就好。”陌影结结巴巴地回復,低头偷笑。
鞋穿好了,易丛洲却没动,沉静地仰视着他。
他背后是简陋的木质家具,门边倾泻的阳光中,能清晰看到飞舞的灰尘。
陌影羞赧地扭头,将易丛洲拉起,“事不宜迟,再、再耽搁下去恐怕要连累屠大哥,我们与他作别,回去吧。再谋划谋划,下次跑路一定能成功。”
其实不是非要这么赶时间,重要的在于他不知如何与易丛洲独处。
再这样共处一室,这样被注视着,他头脑一热对直男告白都有可能。
不行,对易丛洲他得徐徐图之,仔细制定掰弯策略,不能草率把人吓跑。
二人来到院外,正好屠冬回来。
一提告辞,屠冬尤为不舍,再三挽留。得知陌影一定要走,亲自划船送他们到渡口。
河边立着成列的禁军,森然有序。
陌影被玄衣卫护送上岸,屠冬这时才知,博学的小公子竟是当今天子。
到了禁军中,陌影忽而回头,衝屠冬一笑,“屠大哥,我打算办一个研究院,院里会研究如何提高农作物产量,到时请你来可以吗?”
堂堂一国之帝,竟还愿意叫自己大哥。
屠冬既震惊又激动,连连应声,“自然,一定!”
陌影含笑摆手,钻入銮轿之中。
易丛洲是皇后,理应与他共乘一轿。可他同时也是将军,不知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