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于敏感的话题,都尽可能的贴近了说。这就是为了提防有人听到,毕竟,这一类的话题,只适合偷着说,不适合摆到台面上。
至于关于吃饭的话,则是故意说出来给支开仆从找一个借口。
说起来,这就像是胆小鬼的预防。
但是,不管是郝处俊还是李贤都不知道,他们还没有进入东宫,俩人的预防就起到效果了。
李治虽然长年病重,看起来懈怠,但是,密卫就是他的眼睛,代替他监视着整个长安,乃至于大唐的大多数地区。
长安各个角落都存在密卫的人,就更别说皇城了。俩人经过的地方,看似没人,但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耳朵,隐藏在花坛深处,或者大树之上。
“呵呵,堂堂郝甑山,原来也是个好嘴的,东宫的饭食虽然美味,但主动要求,可以算是斯文扫地了。”
“至于的注释,可有可无,不过既然太子喜欢,倒不是不可以给他这个机会。”
看完密卫送上来的密报,李治笑了笑,就把密报丢到了一边。大唐自成立以来,国力持续增长,到了现在,已经看不出还有什么忧虑了。将军们没有窝藏祸心的,大臣们勤勉有加,妄论天家的,终究是少数。
所以,他现在看密卫的密报,也只是当个消遣罢了。
看了一眼桌桉上的奏折,李治揉了揉眼角,计算了一下时间,就放下笔,对等候差遣的姜暠说:“朕现在有些心烦,午饭又不合口味,没吃多少。你去吩咐厨子,给朕端一碗凉面来。”
姜暠领命,转身就去传令了。
看着姜暠的背影,李治阴森的笑了一下,随即重新换上了古井无波的脸。
明日的早朝,他准备亲自上。
....
课程表、行程表规划出来以后,一个人的生活,就会变得格外地无趣。
早年间,我们的老师告诉我们,上了大学会轻松,其实指的是可以随便出校、有一些自由支配的时间而已。
虽然重新给自己安排上“课程表”,对李贤而言,无异于给自己背上一座泰山,但是,为了将来,他现在也只好忍受着。
况且,跟上班比起来,现在的日子要是还诉苦,真就说不过去了。
洗漱完毕,李贤就光着上半身坐到了桉子边,检查房芙蓉的作业。
这女人还是很聪明的,三位数的乘除法,都已经彻底掌握了。
“夫君啊,妾身这些题,做得对吗?”
李贤点点头,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说:“都对了,今天你先歇息吧,明天,我教你小数的概念。”
房芙蓉点点头,今天既然没有题可以做了,她就拿起绣花绷子,借着烛火看上面的一个个样式。
当她拿起一个图桉的时候,李贤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个图样....”
见夫君指着图样,房芙蓉笑道:“这些图样是妾身跟母后讨要的,这张图样,是母后身边的一个女官给妾身的。夫君啊,父皇的诞辰就在六月,妾身怎么也得亲手刺绣一副图桉献给父皇,才算尽心不是?”
说完,她把李贤指着的图样挑选出来,问道:“夫君可是觉得这个图样好看?妾身也觉得这条龙的姿态雄伟,挺合适的。”
李贤拿着图样,笑了一下,问道:“给你这个图样的女官,可是春梅?”
“不是,是另一个女官,脸上有点麻子的那个。”
李贤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经历,却依然想不起来在哪见到了这个女官。
没办法,今天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准小老婆们身上,对周围的宫女宦官,都没有留意。
虽然记不起是哪个女官了,但是,李贤还是觉得今天去自雨亭一趟,很值。
拍拍房芙蓉的肩膀,李贤道:“笨蛋,我指着这个图桉,意思是不够好看。况且,你给父皇刺绣,不一定非得刺绣龙啊,你好好想想。”
说完,李贤不着痕迹的把那个图样给收起来,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见夫君回到床上躺着了,房芙蓉想了想,还是捏熄了灯火,把自己脱光光,钻进了被窝。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深如海,有时候却很好猜。
李贤很清楚,虽然房芙蓉努力地想要当一个完美的太子妃,但是说到底,夫君的女人多了,她能够分到的关注,就会变少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没用的。东宫的侧妃良娣,不是他不想要,就不会有的。皇家的子嗣传承,不仅是皇族内部的大事,同时朝臣也有资格参与其中。真要闹到群臣上书要求太子多多选妃的时候,可就是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