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拽过一张纸,拿起笔在上面写下三个名字:西京城、临潢府、宜青府。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随便琢磨琢磨。”
“一天不琢磨事就难受的慌,不过……”金苗苗的脑袋依然枕在沈茶的肩膀上,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想了想,说道,“我大概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嗯,我记得你是看过的,对吧?”
“我看了。”金苗苗点点头,“西京城的情况是这样的,这次我看到的是京兆府半年前调查出来的数字,现在是不是还这样,那就不知道。就目前收集到的消息来看,常驻的胡人大概有……”她停顿了一下,低头想了想,说道,“差不多有一千人左右,但不常住的估计得突破两千。”
“这么多人?那个街区能挤得下这么些人?”
“可以的。”金苗苗点点头,“在西京城的时候,我也去逛了两圈,人确实是多,而且一个两进的院子带个铺子,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三四十也差不多。”
“这个增长的速度,需要注意一点了。平时好像没觉得,现在一听这个数儿,感觉西京城胡人的数量太多了。”沈茶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两年前左右,京兆府也做过类似的统计,人数也不过是三五百人,两年一晃都突破千人,咱们也没有觉得奇怪,反而接受良好,这……”她轻轻的摇摇头,“太可怕了。”
“是吧?”金苗苗叹了口气,“我之前看的时候也是你这种反应,着着实实的被吓了一跳。”她苦笑了一声,“咱们自以为围得像铁桶一样,实际上跟筛子没什么区别。”
“稍微松懈一点,就会给人可趁之机。”沈茶看着自己写的那个数字,“真的有一千人?确定京兆府没有问题?已经核实过了?”
“你放心吧,给京兆府尹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上面瞎糊弄的。”金苗苗看出沈茶的怀疑,轻轻拍拍她,说道,“京兆府尹把人数报上来,还需要礼部跟巡防营去核实的。毕竟牵扯到了胡人、胡商,礼部的人还是需要出面的。”
“确实,这倒是他们的责任。”沈茶点点头,“不过,我们也不用那么悲观,相比辽、金来说,我们的情况要好得多。”
“是吧?”金苗苗点点头,“临潢府和宜青府才是真的乱。”她看看沈茶,“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宜青府因为遇到了天灾,也碰到了人祸,过去之后,总是要统计还有多少人活着。”
“怎么样?”
“胡人跑了一大半,在卫城之前,目前宜青府还有不到一千人。”
“他们跑了之后,跟我们人数相当,可想而知,之前的规模可不小啊!”
“没错。”沈茶点点头,“去年的时候,我也在临潢府晃悠了一圈,就我看到的,没有两千也差不多了。”
“居然这么多?他们那儿来这么多人?”话一出口,金苗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辽金跟咱们不能比,他们那边有好多西域那边的客商,跟西域的通商比我们要频繁的多。”
“是的。”沈茶点点头,“反观咱们这边,从海上来的更多一些。”她看看自己面前的那张纸,“你知道西京城的那些胡人里面,西域的有多少,从海上来的有多少?”
“让我想想啊。”金苗苗闭着眼睛,停了好一会儿,轻轻的朝着沈茶摇摇头,“不知道,这个倒没有看到。我只知道住的最久的大概是两三年,最短的大概是三个多月、四个月。”
“你等等!”沈茶轻轻拍拍金苗苗,“我拦你一句,你再说一遍,住的最久的是多久?”
“两三年吧!”金苗苗说完,就明白沈茶是什么意思了,她轻轻一拍自己的脑门,“按照国公爷的说法,郎济斯是七八年前到的大夏,就算是玩遍了整个大夏,恐怕在西京的日子没有五六年,也得有三四年。所以,这里面有人帮他隐瞒住了留在大夏真实的年数,是不是?”
“这种蓝眼睛、金头发的胡人,来咱们大夏,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要去当地的衙门做个备案。”薛瑞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金苗苗和沈茶的跟前,听到金苗苗的话,说道,“不过,他们手里要是有京兆府签发的公凭,倒是可以省去这个麻烦。”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这个郎济斯当初来嘉平关城的时候,并没有备案,这就可以说明他手里拿着的是京兆府的公凭。”
“但有一点,公凭是有期限的,京兆府最大的权力,也只是签发一年的公凭,多了就需要上报礼部。如果想要常驻的话,就要按照规矩走流程的。”沈茶揉揉自己的脑袋,“这个郎济斯需要好好的查查,看看到底是谁给他打了掩护,看看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想说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