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早晚都要报备,还不如现在就做了,省得哪天那朱小屠夫过来,连报备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当然,杨士奇在无奈的同时,也不是真的就什么都不做了。
不能学那两位,但他杨士奇也不笨。
如今新政度田令是在整个南直隶进行推行的,又不是光在西北和东部。
既然如此,杀人他杨士奇不敢杀,也杀不了,但借势他还不会吗。
东部的大胜,北面的人人自危,可都是他能借助的。
随即,杨士奇便命人召集了整个庐州府的官员,以朝廷法令为由,以凤阳府和镇江府为例,给所有人讲解此次朝廷的决心和力度。
并且通过这些官员们的嘴,向整个庐州府的权贵官绅们施压。
虽然这些地方官员们对杨士奇这位区区四品官员并不感冒,可奈何另外那两位实在厉害。
这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他们也不敢不当回事。
还有那些权贵官绅们,每日都能听到某某地的某某府被人抄家了,一个两个也就当个谈资一笑而过了。
可这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他们又怎么会不害怕。
一时间,庐州府的度田令的推行,进展也是加快了许多。
一日后。
镇江府衙门外。
朱瞻基、胡善祥、郭济以及那些被选拔上来的随行官吏和护卫,一早便聚集在了府衙外。
至于那些新提拔上来的镇江府官员们,原本是想要来送行的,可是却被朱瞻基严词拒绝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朱瞻基本身就不喜欢这种流于表面的客套。
要真有心,就在镇江府里做出点成绩来,将心思也都花在新政推行上。
同时,朱瞻基还嘱咐过他们,此次镇江府的度田令虽说几乎完成,但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之后摊丁入亩等策令还等着推行。
作为新政推行最早的他们,如果在之后的新政实施上出了问题,或许成绩难看,他们这些人是怎么上去的,他朱瞻基会怎么把他们一个个再拉下来。
在这些天与朱瞻基之间的交往过程中,他们一个个也都稍微对这位长孙殿下有了些了解,自然是不敢将这话当成耳旁风的。
如果真的在今后的新政实施当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亦或者给这位长孙殿下丢了脸面,那么这位长孙殿下是真敢将他们一个个再从当前的位置上拉下来了。
这一点,没有人质疑。
在离开镇江府后,朱瞻基这一行人,已经从来时的三个人变成了一百多人。
100名的护卫,30多个随行官吏,以及朱瞻基、胡善祥和那郭济。
他们这一行人或骑马、或乘坐马车或步行。
因为交通工具的不统一,导致了他们的速度要比来时慢了许多。
倒不是说在整个镇江府内弄不来的100多匹马,而是因为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在镇江府北面的扬州府。
镇江府与扬州府相隔了一条长江。
顺着长江,他们可以通过长江的一条支流直达扬州府内。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并没有给这些护卫们都配置马匹,不然过河时还得考虑这些马匹怎么运输。
清晨一早出发,到了午时,便已经到了扬州府府署驻地所在,江都县。
当然,也是因为江都城距离长江所在很近。
眼瞅着那扬州城越来越近,站在甲板上的郭济顿时与身边的朱瞻基说道:“殿下,这江南八府一州,长江以北只有这扬州府和那淮安府,这二府疆域乃是江南八府一州中最大的,此番若能将此二府的度田令贯彻彻底,整个江南便胜局已定了。”
听着郭济的话,朱瞻基又何尝不知道这些。
此次之所以选择扬州府为接下来新政推行的第二目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此番镇江府的事情想必已经流传出去了,这扬州府与镇江府隔江相望,其中官员权贵就算不怕,也得留三分敬意在。
虽说扬州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其中权贵更是多不胜数。
推行起来难度必然不小。
可一旦将扬州府拿下,便是在南直隶东部整个江南奠定了胜算。
如果将此前种种拿到整个南直隶东部江南地区来看,镇江府的度田令推行便是敲山震虎,而拿下扬州府,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就在朱瞻基与那郭济站在船头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时。
却不知在不远的码头上,整个扬州城内的官员们都已经聚集在了一起,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