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谟拿到羊皮卷,心想这下可就稳妥了,当即招呼众人从密道中离开。
出了高府,众人骑上各自骑上马匹,二十七人以柯谟为首,快速赶到了他的家中。
柯谟一颗心可谓乐开了花,将众人安排在府上休息,同时命令家中的部曲严守里里外外,张骁一颗心安定下来,心想:“柯谟办事当真是稳妥,有这样的严守,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其实,他怎知道柯谟布下的部曲,可不是用来防御燕军的,而是监视这帮试图反燕的家伙。好容易把这些余孽都控制起来了,可不能让他们轻易走脱。
柯谟低声对张骁道:“你们可千万不要从府上出来,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一人进进出出无妨,毕竟是自己府上。可旁人若是瞧见你们,必然知道我们准备谋害燕王,大则势去矣。”
张骁闻言更觉得他是可靠之人,拍拍他的肩膀:“高雄没看错人,柯副将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柯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过奖了,你我也只是共举复国大业而已。你们先在我这寒舍住下,燕军决然不会猜到你们藏于此处,老夫先出去刺探一番。”
说着,向众人一鞠躬,转身出门。
张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感慨万千,与其余诸部领主叹道:“没成想危难之际,还是由柯谟救了大家一命。幸好他事先未曾参与,被燕贼抓去审问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报信我等让你我有块藏身之地,只怕我们现在不是死了,就是被燕贼一网打尽了。”
众人也各自叹服,虽说之前的柯谟名声太臭,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与众人共事也是刻薄至极,常常疏离于外,刺杀行动将其撇在外不是没有缘由的。
直到此时众人才认为自己这么二十年看错了他,感到自责不已。
而事实上,他们的看走眼,才刚刚拉开了序幕。
柯谟快步出了府外,到了七八里歪的市集上四处张望,突然肩头被人一拍,回过身来,正是乔装打扮的公孙修。
他急忙要行礼,公孙修伸手一托,摇头道:“行了,别搞这套虚的,查得怎么样?”
柯谟点头哈腰地说:“那个——我已查到了,袭击王宫一桉,是高庸的儿子高雄、灌奴部的张骁带头的,那份花名册他担心被查到,也一并塞给了我。”
说罢,将羊皮卷拿了出来。
公孙修展开羊皮卷,只见一共二十八人的名字,血淋淋的都是以人血所写,看起来触目惊心,末尾竟还有“柯谟”歪歪扭扭的二字,气得笑了出来。
柯谟忙道:“王上明鉴,小人是因为打探消息,为取得高雄、张骁的信任,不得已才再花名册添上名字的,小人绝没有参与刺杀一事。”
“我相信你。”
公孙修把羊皮卷还给他,心想这一份反燕联盟的名单除柯谟之外的二十七人,分别都代表高句丽五部的领主、豪强人物,要是把他们一并抓住治罪,按连坐法处置,所能牵扯的就是几千人。毕竟这些人才是高句丽国中,最富有的货色。
公孙修本意是想让他们失去土地跟奴隶,到燕国位民虽然没了特权,可毕竟身上还有大把的钱,能当个富家翁过一辈子的。没成想对方连命都不要了,争着要“求”他把财产抄个干净。
“你是如何蒙骗他们的?”公孙修好奇地问。
柯谟当即一五一十,把如何欺诈高雄、哄骗张骁的事给说了,全程却是凶险万分,高雄两壁都伏满了刀斧手,不小心说漏嘴一个字,当场就送了性命。
公孙修闻言好笑不已,却也念他立了大功,当即把羊皮卷塞回他的手里,笑道:“这事你办得不错,赶紧回去,不要让他们起疑。邓忠已带兵搜查了高府上下,没找到你的人,还以为你死了,他前脚刚离开高府不到两盏茶的时间,我猜不出一个时辰,高雄就到你的府上,你可得把持心性,别被识破了面目。当然,也别因为三两句的话就背叛了我,否则我只不过多杀一人而已。”
柯谟连忙道:“王上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背叛燕国的。只不过,现在高雄、张骁都在小人家中,王上目前只要命邓先锋带上一支百人的劲旅,便可将他们缉拿归桉,又何必再——再逢场作戏呢?”
公孙修哼了一声:“现在抓他们,证据是有了,但是不够充足,治他们死罪、收缴家产,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嫌疑。能把死士散在百姓之中,他倒也聪明,我的御驾每次出行前后加起来不过两千禁卫军陪同,若是经过都城,道路两旁的死士突然进攻,确实防不住。他既然想刺杀,那就给他这个机会,等他行刺御驾,我不在其中,让他扑了个空,再命人全部抓起来,人赃并获,该抄家的抄家,该斩首的斩首。”
说到这里停顿了数秒,道:“我不介意陪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