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王遥望燕军分兵八路而来,四面八方竟如潮水般涌来,心中震撼不已:“这是什么用兵之法?”
莫护跋眉头一皱,心想双方兵力大致相当,竟以此法进攻,岂不闻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此进攻闯阵,很容易就会有一两路被包围吃掉。当下冷笑一声:“看来领兵的公孙修也不过如此嘛。”
当即策马向前,身后的鲜卑大军也齐头并进。东川王不知该如何阻拦,只得率兵跟上,皱眉道:“不可大意,公孙修连司马懿都能一举击败,其能力非同小可。”
莫护跋摇头道:“机会难得,不容懈怠,即可发兵攻之。”
东川王劝拦不住,莫护跋已率大部队骑兵向着远处的燕军大阵冲了过去,当下也只好率军追上。
公孙修命令架设破天驽的战车全部停在队伍的最前方,破天驽一字排开,每一队携带百架破天驽,八队便是八百架,在偌大的平原战场上显得尤为新奇。
莫护跋一愣,急忙勒马不前,狐疑地说,“那是什么东西?”
东川王也看不大明白,摇头道:“兴许是装备在战车上的弩箭罢了。”
莫护跋悬着的心放下来了,道:“这小子最喜欢装神弄鬼,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呢。”
公孙修这时也瞧见了两人的大致容貌,笑道:“两人原来就生得这副模样?真是奇了。”
莫护跋大笑道:“公孙修,你不是等着公孙渊给我们宰了,你自个儿好当燕王的么?怎么又派兵解围来了?”
公孙修闻言大笑,说道:“尔等小国寡民,犯我边境、劫我臣民、围我父王,此三罪当偿百死。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降者不杀。你投降还是不投降?”
莫护跋哈哈一笑:“要我投降?做梦吧你,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已自立为燕王了,对吧?”
杨祚、卑衍皆大怒,公孙修神色不变,澹澹道:“我公孙氏历经四世,代代相传,自古父传子,子传孙,效顺天理,合乎人伦,又何须‘自立’?孤即位燕王,名正言顺,父王担心有危,故传位于孤,此乃大燕正统不绝。尔等蛮夷番邦,自是不能理解的。”
莫护跋心想明明是逼父禅位,却说得冠冕堂皇,冷笑道:“公孙修啊公孙修,你一心求死,那也不必说了。三军骑兵听令:全体冲锋!”
这一声令下,以鲜卑、高丽两国组成的骑兵队各自提枪上马,直冲向燕军的八队小分阵。
公孙修脸色平静,转身往马车走去,澹澹道:“进入射程范围内,给孤往死里射。”
燕军开始扭动绞盘,破天驽三弓紧崩,八百架蓄势待发的弩箭准备完毕。
一千步。
九百步。
八百步。
七百步。
燕军估摸到敌军已进入射程范围内,当即发射橛子箭。几乎是一瞬间,橛子箭如蝗虫过境般飞出,冲在前头的鲜卑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重箭给直掼下马来。
“扑哧”一声,当一名冲得快的鲜卑兵被橛子箭直穿过身体,身后一人也被橛子箭掀倒在地,竟一箭穿二。
八百支重箭几乎例无虚发,不是射中士兵,就是射中马匹,瞬息之间人仰马翻,鲜卑大军自相踩踏者无数。
莫护跋满拟这一次骑兵冲锋足以轰乱对方的阵型,却不料破天驽的威力如此大。鲜卑骑兵发动冲锋,当场被射死七八百人,自相踩踏又倒下二三百人。
可这也只是阻拦一下而已,虽然倒下近千人,剩下的骑兵依然勐冲向前。
这时破天驽的缺陷就展露出来了,射速并不快,每次都要扭绞盘才能拉开弓,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根本不容许使用第二次。
鲜卑军即将冲到,第二排的中军弓箭手当即拉弓射箭,齐刷刷的饱和式进攻。鲜卑军手提盾牌拦挡,可防得住,防不住马。马身上接连中箭,扑倒在地,鲜卑士兵也跟着满地打滚,还没滚几圈,身后的冲锋骑兵一熘烟的胡乱践踏,当场给踩没气儿了。
莫护跋大为震惊,他一生以骑兵傲视辽东,却遭到燕军的这般进攻,不禁又气又怒:“加紧进攻!他们步兵占多,骑兵占少,只要不给他们发射强弩的机会,我们便胜了。”
鲜卑军疯了似的冲锋,冒着箭失挺进到了破天驽的跟前,长矛笔直挑出,将操控破天驽的燕军一枪给挑翻在地,正准备大搞破坏,挺枪要砸了破天驽,燕军死命抵挡,后军的步兵方阵瞬间向前,中军弓箭手后撤到最后,步兵各自竖起长枪,攒刺迎面而来的鲜卑军。
鲜卑军被长矛刺落倒地,也有不少燕军步兵死于鲜卑军的流失、长矛之下。
杨祚下令操纵破天驽的前军撤到步兵身后,弓箭手弯弓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