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得知消息后,一面传信雁门郡,请求段煨出援军帮助抵御鲜卑,一面留下田楷领三千兵马镇守渔阳,而后就命即刻翻越燕山山脉回击。
他让公孙纪带口信给程绪说:“你们专心守易京,我领兵去打东面之敌,东面一退,易京之围自解。”程绪不以为然,他对公孙纪说:“君侯在外征战,总是想速战速决,却不想易京被围,粮草辎重接济不上。一旦贼军坚守不战,他只带有月余粮草,一旦用完,幽州的局势就全败坏了。”
公孙纪觉得很有道理,就像程绪请教对策。程绪又说:“可以这么和君侯回复,就说我军兵数虽少,但粮食充足,袁贼兵数虽多,但是远道而来,又要供养乌桓大军,粮食用度必然夸张。君侯不如进至范阳,与易京相互援助,带其粮食用尽,不得不撤兵的时候,君侯率军追击,自然就大获全胜了。”
公孙纪把程绪的话转告了公孙瓒。公孙瓒也深以为然,他说:“程绪还是有些智谋的,那就还是守城罢。”但他念及这是袁绍首次攻入幽州,自己却要守城示弱,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快,便又说:“只是守城之前,还得先打一小仗,灭灭袁贼的威风,也叫贼军心中畏我。”
于是公孙瓒令六万大军自广阳安次南下,徐徐抵达范阳,自己则率四千精骑火速向南,过范阳而不入,接连越过易水、顺水,直抵高阳城西。高阳与易京只有一水之隔,此次袁绍大举进攻易京,便以此作为进攻易京的前哨,也是转运粮秣的中枢。
公孙瓒来得太快,待他抵达高阳城西三十里的时候,高阳的袁军尚在集结整顿,袁绍发现有燕军南下时,还颇是惶恐了一阵。但他们的斥候随即来报说,燕军的前锋貌似不到五千人,后方也没有援军的样,这才又安下心来。
过了半日,斥候又回报说,这群燕军渡过滱水后,便原地不动了,只简单修了一座浮桥,在水边炊食煮饭。袁绍听罢大笑,对诸将说:“这群燕人,都与公孙瓒一个德性,区区数千人也敢背水扎营,看来是要与我军挑战呢!”他还不知是公孙瓒亲至,故而有此言论。
不多久,果然又有使者回报,说敌军派人到营前挑衅,自称是燕军精锐,说什么“我等远道而来,车马劳顿,不能奔袭,但欲与尔等比比高低,故背水列阵。尔等尽管来攻,我们要是退到西岸,就算输了,绝不会苟活。”
袁绍闻言嗤嗤冷笑,对众将说:“我八万大军在此,在北又有强援数万,刀剑堆积可成铁山。此辈竟妄想螳臂当车,殊为可笑!”当即就命使者去回应:“那就明早一战,看谁才是河朔真豪杰!”
次日清晨,正是东边的太阳从云霭间显现的时候,袁绍长子袁谭领八千步骑抵达约战的地点,果然看见燕军在河边列阵。袁谭打量着燕军的阵型与旗帜,心中正估算着此战的敌将该是何人,此时忽见对面一阵变化。人群熙攘,逐渐向两翼展开,露出中阵的数百匹白马骑士,他们高举白鹿旗帜,身穿银色甲胄,高举的长槊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是白马义从!袁谭瞬间醒悟,他的军师王脩亦变色道:“是白马贼亲自来了!”众人眼见白马义从如神人般的英姿,一时间士气也有些低靡。唯有其妻弟文陵却不惊反喜,鼓舞士气说:“兄长不要多虑,白马贼自己不守坚城,不主强军,却孤身来此犯险,这是我军立下大功的良机啊!况且我军兵精甲全,岂是燕人勇武便能取胜的?”军中士气这才稍缓。
公孙瓒一亮旗帜,便倾众发起猛攻,想趁袁军立足未稳,率先把他们阵型冲垮。选择进攻的角度是自北翼向南穿插,以白马义从为前锋,轻骑左右抄掠掩护,而后逐个分割袁军消灭。这样的攻势公孙瓒已用过数次,在与袁军的交战中屡试不爽,故而每次都能先胜,故而公孙瓒极有信心。
而袁谭令全军分为三部,自东向西列为三个方阵,分别由管统、文陵、刘询各自统帅。与燕军人人配马不同,袁军没有这么多马匹,八千步骑中足足有六千步卒,但他们也不是没有优势,这八千步骑人人披甲,便连马匹都覆有半身,与燕军中只有白马义从批有重甲形成鲜明的对比。
公孙瓒令白马义从直攻文陵部,但就近冲阵之后却发现并未如想象般顺利。袁军甲士列圆阵,骑士也下马持弓,站立马前不动,待白马骑士靠前,他们忽然下令射击,霎时间万箭齐发,义从们的攻势也为之一缓,再短兵相接时,义从们只是稍稍撞出一个小缺口,但随即又被重甲士卒们填补。
公孙瓒见一冲不成,随即整队,再次组织冲击,身后的轻骑发出掩护的箭幕,自己则沿着原先的地点再次凿了过去。但再上前时,见袁军中忽然涌出一队甲士,手持丈八长戟,一手拄在地上,一手高抬戟尖,仿佛一道锋芒组成的铁壁,正对着义冲来的马匹。戟尖与马腹向向而入,不少人都听到“噗”的一声,那是戟尖穿入马体的声音,两军之间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袁军自己也没料到初成的大戟士竟有如此威力,反应过来时,燕军已颇为胆怯,主动向北撤出战线,在半里外回旋着思量对策。但这一撤,却把浮桥暴露出来,袁谭见状大喜,下令三部西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