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的堂琅城,秋高气爽。
越嶲夷王带着一众越嶲夷部的大小头目,在堂琅东城门亲自迎接汉军主将的到来。
高定只是觉得,既然汉家主将都能亲赴堂琅城与他和谈,那么自己也该摆出相应的姿态,这才算不弱了气场。
尽管放出去的斥候回报,汉军已经退到二十里开外的涂水西营,周围并没有见到有什么汉军的兵马踪迹。
但高定心性谨慎,觉得汉人十分狡诈,所以令鄂焕亲自率领一支精兵埋伏在堂琅东城。
一来是防备汉军趁机偷袭堂琅,另一方面也等待着高定在谈判中的随机而变。
日头稍稍西斜,站在城墙的众人,终于看到了东郊的山脚下出现了一队人马,人数并不多,约莫在百人左右。
布农眯起眼睛扫了一眼,提醒众人道:“汉军主将卫弘,领着人过来了!”
“还真的赶来!”
高定搓了搓手掌,亲眼见到那队汉家兵马出现在堂琅城下,更是意外,再远眺了这支兵马的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动。
“走吧,去迎迎这位汉家将军,看看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高定转身领着众人下了城头,令守城的夷卒打开城门。
那支人马很快就抵达了堂琅城下,高定等待城门内。
只看见这支汉军的领头人,是一位骑在马背上颇为年轻的将军,看上去模样有些清秀。
稚嫩的脸庞让高定犯了迷湖,这黄口小儿真的是率领数万兵马进攻堂琅的汉军主将?
怎么看上去,还没有身边两位偏将威武雄壮?!
布农站了出来,作为中间人,将卫弘引见给高定:“夷王,这位便是汉国的宁远将军,卫弘。”
布农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高定身后的李求承嘲弄着说道:“汉家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就派这样的一个毛头小子来南中打仗,难怪听雍闿说,去岁汉家在荆州死了很多人,看来这话不假!”
卫弘瞥了一眼着李求承,对他根本就视若无物,直接对高定说道:“看来夷王军中粮草快要告竭了啊……”
高定却很有底气地回道:“本王的军中牛羊成群,粮草堆积如山,不知卫将军这番话是从何说起啊?”
卫弘道:“既然粮草充足,怎么本将军初来堂琅城内,就见到你手底下的将军满嘴喷粪,就跟吃了屎一样呢?!”
“你!”
卫弘这话说的极为低贱粗暴,已经彻底激怒了李求承,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就要几步上前结果了卫弘。
不待卫弘吩咐,句扶和夜郎柯两人已经拔出了百锻钢刀,身后的百名敢死之士瞬间暴动,拔刀列阵,不动如山,丝毫不惧堂琅城内有数万敌寇!
即便是带着数千部卒横贯越嶲的李求承,见到这百人整齐划一的声势,也惊呆了,不由得放低了手中的弯刀。
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求承连忙对身边的诸多夷部头领暴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拿起兵器,杀了这伙汉人!”
一听这话,那些夷卒才后知后觉的举起兵器,与方才一瞬间列成兵阵的汉军对峙着。
“某看谁敢!”
句扶一步当前,和夜郎柯两人将卫弘护在身后,对着那李求承虎目圆瞪,好似下一步就要几步上前,一刀噼了这出言不逊的蛮夷头目!
眼瞧着局势逐渐失控,目光看着眼前着百人汉卒,高定突然心生寒气,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怒喝制止住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都给本王住手!”
瞧着夷卒那里先放下了兵戈,卫弘才挥了挥手,让自己这边的汉军士卒收刀归阵。
然后看着高定说道:“看来夷王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高定的脸上阴云不定,对卫弘这番话也充耳不闻,径直说道:“既然卫将军是来找本王和谈的,那就不要动兵戈了,进本王的营帐,好好谈一谈吧。”
卫弘却另有自己的看法:“夷王的营帐可看不到堂琅城外的景色,夷王还是和我登上堂琅城的城头,看着这连绵百里的堂琅河山,再好好的想想对策,如何维持着你我两方仅剩的友谊……”
高定略作一阵思索,认为无论是自己的营帐,还是堂琅城头,都在自己的地盘上,任凭这位汉家的宁远将军如何蹦跶,都逃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
高定欣然应允,便让人提前上了城头,布置自己精心准备的“堂琅宴”。
高定回过头来,看着簇拥在卫弘身边的百名亲卫,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情,这样令出如山、一心护住的亲卫队,让他如何不眼馋。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