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李霄与赵婼刚下了楼去,却见余渔依旧在柜台前,秀眉颦着,正自用功,抬头便见二人。
“吃完啦?如何?”
刚说第一个字,又低下头去。
李霄笑道:
“这个样子的余渔倒是我没见过,不错,菜很好吃。”
“不用功又能怎的,这么大个家都落在我担子上了,若不是嫂子教我,可是难极了,好啦好啦,你们双宿双飞去吧,别管我了。”
余渔似有难题,赵婼却想帮忙,被李霄拦住。
悄悄放下十两银子,两人悄声回到马车。
“帮不得一辈子,她性子我知道,定然以你为目标,不屈不折,走吧,咱们去太平巷。”
不及欣赏杭州风华,两人来到太平巷的农家客栈,台前打听,让店家唤来王毅。
不一会,王毅神采奕奕,走下楼来,当即作揖。
“李兄。”
李霄笑着回礼,道:
“王兄瞒的李霄苦极,堂堂头甲第二,竟然屈居寒舍说书,亏得大才,就怕苏大人怪罪。”
王毅一愣,眼见李霄知晓此事,便不隐瞒。
“李兄还望莫要见怪,官场哪如说书得意,区区无意前程,只想做那浪子,醒言典故,醉卧书屋,别无他念。”
“好一个醒言典故,醉卧书屋,不过大丈夫在世,不求一官半职,却想为百姓谋福,不言前程,却论世道。”
李霄肃然,却也不想强求,人各有志,各有路程。
“不过王兄,李霄话说到这,也有一言,望君静听。”
王毅一怔,点头道:“区区洗耳恭听。”
李霄沉吟道:
“兄之才华,必得杭州府垂青,无论足下愿不愿意,总会有人求见,述说此事,这是一点。其二,若王兄是因惧那官场叵测,大可不必,李霄不才,却也与杭知州苏大人,以及李大人相熟,你我相识一场,我自会送佛到西。”
王毅听罢,不由暗暗咂舌,原来这位李兄背景竟如此之大,思虑片刻,却是笑道:
“若是如此,却与李兄的约定相悖,区区虽无大才,亦不想做那言而无信之人,罢了罢了。”
李霄挑眉道:
“这有何相悖之处?难不成做了官就不能说书啦?一天十二个时辰,难不成一直在说书?王兄切莫忘了,咱俩是约定的,一月七次,最多不超过十次。另外,月余不过区区百两纹银,即便王兄不说书,这银子,李霄出了!”
李霄态度诚恳,一心一意,他做不得大官大才,却也心系杭州,自然想为杭州笼络人才。
王毅叹息片刻,眼神感激,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区区与李兄相识两日,兄为何对区区如此上心?”
李霄笑道:
“欣赏。古有伯牙子期,难道今就没霄与王兄?话不多言,王兄还需多多准备才是,苏大人可等候着呢。”
终于,李霄拉着赵婼,与王毅告别后离开。
马车上,赵婼也能感受到李霄的喜悦。
“先有白甫子晋,如今再加上王毅,杭州今后大有前途,苏李两位大人后继有人
。”
李霄捏了捏赵婼莹白脸颊,笑道:“就你聪明。”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拘泥,他们三人,你若有求,可找他们行个方便,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是在为百姓谋福的前提下。”
“知道啦知道啦,我看呀,这皇帝该由你来做才是,张口闭口百姓黎明。”
赵婼轻笑,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题,竟也提起。
“乱说什么。”李霄无奈,只得瞪了她一眼,还能如何惩罚?
回到赵府休憩一会后,两人品茗茶水,下棋斗曲,作诗吟乐,好不痛快,映着茕茕独院,渐容风雪,一时间恍若隔世,转眼便到了日入之时。
此时凉亭内,赵婼正靠在李霄肩膀上,感慨若时光静止,永不前行才好。
一众仆从丫鬟也都识趣,没人打扰,只在远远处观望,各个啧啧称奇。
看来这赵府,要有一位男主人啦!
静坐着,李霄还在思虑今日所吃的两顿美餐,都让他流连忘返。
若说吃饭,也分几等。有的人只管饱腹即可,这是百姓之饭。而有的人,却精致至极,吃一顿饭的奢华程度远超常人想象,却道一个讲究字眼,浪费铺张。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此等。
而李霄,却从美食中吃出不一样的人生感悟,却不知他的食客们,能否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很多人中意老牌字号,并非无的放矢,他们也正如李霄一般,吃的不仅是饭食,而是人生。
李霄忖道,老子也算是那黑中圣尊了,不坑穷人,属实有良心...只可惜价格现在不可定下,即便是想为百姓做些吃的,也不能够。
“臭小子,想什么呢?”
赵婼见李霄愣神,不由得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