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正收拾行囊,收起铜板,却听这么一声叫嚷,当即顿足,作了一揖。
“掌柜的,区区仅仅找了这么个客流之地,却未打扰阁下营生,听曲的可不会受区区阻拦,还望海涵。”
刘管事本是许掌柜麾下,见王毅不卑不亢,颇有欣赏,嘴上却哼道:
“多说无益,你却是在春阳园地界,如何也脱不了干系,随我找掌柜的理论,说不得也得受一顿皮肉之苦。”
四周群众顿时围观,这春阳园背后大掌柜可是非常,敢在这里闹事的,可少见,说不得刘管事要展现一顿威风了。
“我去看看。”
马车上李霄看见这一幕,心有想法,当即掀开帘子下车,让柳高义疑惑,这点破事还需他管?
李霄下了马车,挤入人群,走上前去。
“刘管事,可还记得我吗?”
上次李霄前来,杨黎闹事,许掌柜带人前来,其中就有刘管事。
“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刘管事眼前一亮,急忙行大礼。
李霄摆摆手,掏出五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刘管事无须客气,这些给兄弟们喝酒罢,至于这位兄台,可否放过?”
刘管事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也没说是不讲理,上来就痛揍王毅,这李公子为何如此,再说他们应当也不熟悉才对。
“这...”
犹豫片刻,刘管事瞧瞧王毅,无奈道:
“公子,我本也无意恶行相向,只不过口头唬人,罢了罢了,公子还请,陇公子他们等候多时啦!”
李霄一笑,将银子塞了过去。
刘管事回礼后,看了眼王毅,叹息一声,让手下喝散群众,随后转过身进入园子。
人流渐去,李霄这才看向王毅。
“兄台通古晓今,不知如今在哪高就?”李霄微微弯腰,王毅一看这人气度不凡,锦衣华服,且不失礼数,略有受宠若惊之感,当下行礼,言道:
“尊驾谬赞,区区如今浪迹天下,谈何高就,原曾是台州人士,流浪至此,不得已讨些生计,让尊驾见笑了。解围之恩,无以为报。”
柳高义早已将马车停好,赵婼他们也都下来,王毅一看这几人穿着气势各个不凡,更是惊讶。
“我名李霄,当不起尊驾一说,不知兄台贵姓?”李霄笑意盎然,若是将王毅收下,无事在酒馆说说书,岂不快哉?
“区区王毅,贱号不足挂齿。”王毅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贵公子到底有何事端。
“王兄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在下不才,想和王兄聊聊前景,去春阳园听个曲目,不知可否赏光?”
李霄也不多废话,直来直去,他的确是有些欣赏。
王毅一愣,心中有些向往,但是看了看自身,却有些犹豫,此时身上颇多风尘气息,如此论交,颇多无理。
李霄一眼就看出王毅心中踌躇,便问赵婼道:
“婼儿,园子中可有更衣沐浴之所?”
“有,咱们进去说,在门口总归不好。”赵婼轻笑,也看出了李霄的心思。
“如此,王兄便无需犹豫了吧?”
李霄一笑。
王毅叹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进了春阳园,越走王毅心里越是惊讶,但凡达贵,见到赵婼莫不是行礼恭敬,让他惊讶,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
刚入园中不久,再见刘管事,赵婼挥挥手。
“哎哟,大掌柜,您来也不说一声,咱们又没准备不是。”
刘管事急忙过来,他却不知赵婼回来,就怕许掌柜治他个不恭之罪。
赵婼摇摇头。
“子晋喜事,我自然要来的,你们忙着,无需管我,带这位先生沐浴更衣,然后与我等相聚。”
刘管事答应一声,亲自带着王毅去了。
“许掌柜人老成精,看来是想将此人收将园中。”李霄轻笑,勘破了刘管事的心思。
“却被你截胡了不是?”赵婼轻笑。
柳高义也无法插话,是屁也没听懂,径直前往,而袁昊罡对于这种事情,更是紧闭耳廓,没心思去听,只牵着小丫头随处闲逛。
不多时进入内园,还是云霄阁雅间,胡白甫和陇子晋早已等候多时了,并且周鸿卓江冉,余渔赵颖他们都在。
“来的这么晚?”
余渔哼了哼。
“戏又没开始,你急个屁?皇上不急太监急。”柳高义一看其眼神,就是在针对自己,当即反驳。
余渔一听,拍桌而起。
“太监骂谁?”
“太监骂你!”柳高义自顾嘿嘿坏笑。
四周空气突然安静,柳高义笑了半响,却发现没人附和,感觉空气骤紧,将他压得窒息,也没明白。
“不错,就是你这个太监骂我!”
余渔促狭一笑,江冉赵颖也是忍俊不禁。